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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时,易可馨随着Bruno在法国参加时装展,正忙地热火朝天,工作室外一个人轻轻敲着门,她还没抬眼,那熟悉的声音就落在耳旁,“美丽的小姐,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姚远之一身白衣,不染风尘地站在那,眉间清爽,笑靥淡然。
做为法国的东道主,姚远之彼时已经在帕森斯内粉丝五十,在巴黎时尚圈内也小有名气。
时装展结束后,姚远之领着易可馨在香榭丽舍游荡,窜进一家极有格调的咖啡厅。
时隔将近两年,姚远之第一次把H市内因为易可馨的父亲再次掀起的巨浪从头说到了尾。包括案件的结尾,易可馨的父亲暗杀裴弘谨的父母罪名因为证据不足未能落案,但是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易皓。调查暗杀案时,警方找到了有关经济纠纷案的有力证据,罪名成立。
姚远之说,气愤难耐的那些受害者家属不知道从那里知道了易可馨父亲的墓地所在,众人拎了家伙就要砸了他的坟。却被裴弘谨拦了下来。裴弘谨以同是受害者的身份劝诫所有人,死者已往,再大的罪孽都过去了。
易可馨静静地听着,想象着温雅谦逊的裴弘谨忍着心头的哀痛劝诫那些人的样子,必定不失了风采才是。可是自己的心却痛起来,怎么都不能相信,记忆力俊朗实诚的父亲,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姚远之品一口香浓的巧克力,凉了口气说:“可可,我还是那句话,做为一个父亲,他并没有错。”
他说这话时,直直地看着易可馨,可是易可馨太难过,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咖啡杯里氤氲了一个圈,又一个圈。咖啡室里的暖香雅曲很好的遮掩了彼此的情绪。
幸好,彼此都看不到对方。否则,姚远之说这样的话,底气都不足。不是为了易可馨的父亲,而是,为了贺家所做的事。
那些突然多出来的证据,是从裴老太太的口供中得出来的。那些成了指控易可馨父亲的有力证据。
他是贺家的孩子。贺家,三世只为裴家安稳。他什么都不能说,唯一能做的,是保持沉默。
他想着,眼睛不由的穿过了易可馨,直直的投射在正坐在易可馨背后不远处的裴弘谨。一向温雅无双,事事尽在掌握的裴少,此刻眼底却尽是落寞,时刻不舍地,只为看一眼易可馨的背影。拧着的眉头里,纠缠不开的命运。
不久后,易可馨便被在附近的Bruno召唤走。时装展事务繁忙,一波接一波的事情,Bruno对于工作的态度一向是工作第一,工作忙完了方才是生活。整一个工作狂,逼得易可馨也练成了千手观音,事事在行。
易可馨走后没多久,姚远之挪了位置,坐在裴弘谨的面前,“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一面?”
裴弘谨脸上漾开无可奈何的笑:“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她?”
再深厚的感情,也敌不过这样的家恨。他不恨易可馨,可面对易可馨,便想起自己枉死的父母。他纵是圣人,也放不下。
想起易可馨父亲罪名已定的那日,奶奶冷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裴钰,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俩绝无可能。”
奶奶没说出名字,可是那一刻,他明白了以后的路,将失去多么重要的东西。
整个世界都知道了,他与她之间,这道痕,多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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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忙过时装周,又是一个跨年夜。Bruno放了易可馨一天的大假,已是难的。易可馨却再也去找姚远之,一个人拎着一个单反相机,就杀上了巴黎街头。挨着耳熟能详的景,一个个逛过去。明明青天白日的,却总觉得,后面像是有个人跟着自己。转身去找,却只有人来人往。
路上有热情的巴黎街头画家,看到她一个人,便拉着她用不流利的英语,邀请她免费画一个人物肖像。那画家笑起来脸上的酒窝让易可馨想起了一个人,一晃神,便也坐在了凳子上,那画家已经动了笔。
她不过坐了一会,那画架便画好了,拿着画给她看,画上的自己惟妙惟肖,就是眼底的情绪不是太明朗。画家观人最是眼尖,怕是自己心里的情绪都落在了他的眼里。这样看起来不开心的自己,她却不想要了。
执意给了那画家一些钱,她转身离开。夜巴黎即将来临,灯火辉煌处,暗潮汹涌。她插上耳机,MP3里流淌着低沉的《月半弯》。此后的月夜想起来,再也没有那日的美。她靠在袁子宸的身上,那样安稳。
时光流转,又一个跨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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