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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靳寒的态度都不冷不热。裴溪洄却像是醉糊涂了似的,把他的旧衬衫扯出来,执意要给他脱了。
“这个季度也给你做了新衣服的,daddy。”他颠三倒四地说道,“就在jan店里,我看过了,都很好看,我们今晚去拿回来好不好?我今晚和你回家住好不好?”
“哥,你让我回去吧……我想家了……”
他借着酒劲儿发起混账,就像只横冲直撞又委屈巴巴的小公牛,把靳寒推进包间,按在墙上,扑上去一把扯开他颈间的丝巾,鼻尖埋进颈窝里痴迷又急切地嗅。
“干嘛不让我回家啊……”
“犯错误了就连家都不能回了吗……”
他小声哭着,一抽一抽地哽咽。
靳寒伸手推他,他哀求着不要,两只胳膊往上一圈勾住靳寒的脖子,用尽了醉鬼全部的力气。
丝巾上淌满了他的泪,混着靳寒身上他们俩用惯了的衣物洗涤剂味儿。
这个味道让裴溪洄的眼窝溺亡。
眼泪落得无声无息,他哭得那么可怜,浑身上下却透着股狠劲儿。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亲人还是在啃人,逮到哪块是哪块。
他叼住靳寒的唇,撬开他的嘴,每一次碾动都让灵魂跟着战栗,浑身发颤却也不舍得放手。
房间里拉着窗帘,一片昏暗。
他慢慢阖上眼睛,眼泪淌在脸上亮亮的。
藏不住的狼狈反应就那样直白地显露人前,他臊得想把自己藏起来。
靳寒却猛地掐住了他的腰。
裴溪洄脑子一僵,激动得浑身都麻痹了,后背竖起一大片茸毛,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轻。
可下一秒,靳寒却托着他毫不留情地扔到了一旁矮柜上。
“啪”一声,灯光亮起。
裴溪洄被刺得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些混沌的醉意消失不见,满眼清明。
他手指动了下,抬头看靳寒。
靳寒垂眼,目光轻飘飘地落到他脸上。那双眼睛里假装了一下午的温柔宠溺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看向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的冰冷漠然。
如同一阵冷冽刺骨的风,吹过裴溪洄满是汗水的脊背。
满含嘲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靳寒开口:
“裴溪洄,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要泄火,别来找我。”
裴溪洄眼底一片破碎的光斑,喝进去酒精并没有随着理智清醒就蒸腾消失,全都泅在眼睛里。
他的肩膀一点点塌陷下去,背弯了起来。
他垂下头,捂住眼睛,肩膀颤动着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想真做什么,我就想借着酒劲儿,抱抱你……”
“我真的知道错了……哥……”
最后那句话,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仿佛从喉咙眼里逃出来的一样。
可偏偏听在人耳朵里又很重,重得就像一粒冰,融化后掉下来,在杯底敲出个响儿。
离婚到现在半年了。
半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裴溪洄到现在也不能完整地回忆出来。
只要想到那晚发生的事,想到自己说过的话,他就后悔得恨不得穿越回去,把自己的嘴巴缝上。
作者有话说
小裴:我这辈子从没吃过什么苦,连爱情的苦都没吃过。
靳寒:张嘴。
半年前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出问题的,这谁也说不清,但绝对不在一朝一夕。
问题出在裴溪洄身上,靳寒发现得不算晚。
那是一年多前,他按照习惯将他和裴溪洄的聊天记录整理出来打印成相册。每半年整理一次,他那个保险柜里光存聊天记录的册子摞起来就有一人高。
相册拿到手的时候他下意识掂了一下,比以前的轻很多。
这不太正常。
裴溪洄是个大话痨,就愿意和人聊天,没人的时候他自己和自己也能聊,还经常把自己给聊笑。
那张嘴长在他身上性价比都比别人高。
靳寒则和他截然相反,话少得可怜。
所以他俩的相处模式就是一个叭叭叭不停说,另一个就看着他专注听。时不时笑一下或者摸摸他脑袋,让他长着嘴不要只顾说话,偶尔也干一下别的。
靳寒工作忙,白天在后海码头和中心大厦两点一线。
裴溪洄就轻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