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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是嗅觉非常灵敏的动物,征用来拍戏的马虽然经过驯养,但终究野性未泯,所以驯兽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让马受惊。
工作人员在林亦悠上马前又检查了一遍马鞍、脚蹬、肚带、缰绳,心里虽然恶毒地期盼,让不识好歹的林亦悠真遭点罪受点恶报才好,听到林亦悠嫌脚蹬长,调整长度时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赵绪斌和林亦悠,双双白衣配白马,一前一后策马奔腾,倒也真有快意江湖的浪荡感。
镜头拉远,主演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换专业驯马员演高难度的摔倒戏。林亦悠晃晃荡荡地摇着手里的缰绳,或许是轻松过戏放松了戒备,马被突然出现在草丛里的野兔吓得嘶鸣,抬起前蹄时,她紧张得完全忘记了该重心后仰,勒住缰绳。
赵绪斌拍过多场骑马的戏,所以经验丰富,这种骑着马没什么大动作的戏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听到扩音器里传来指令后已经骑着马往回跑,听到林亦悠的尖叫声,大惊失色之下奋起直追。
林亦悠任由受惊的马狂奔,赵绪斌大喊让她夹紧马肚子,拽住缰绳不要松手,林亦悠被颠得早已云里雾里,只晓得一个劲喊:“救命——啊——”
赵绪斌快马加鞭往前赶,终于靠近林亦悠时,伸出右手帮忙掌控勒拽,马经过一段距离的缓冲,总算减慢了速度,林亦悠如惊弓之鸟,在马还没有停稳时就火烧眉毛的要下马。赵绪斌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自己那匹马已经因为林亦悠下马的动作,而抬腿要踢人,林亦悠吓得鬼哭狼嚎,他只能拼劲全力地驾奴。不过马的性子实在太烈了,林亦悠尖锐的叫声又造成刺激干扰。他体力不济之下,让马甩出去半边身子,为了防止被马蹄践踏到,索性自己扑了出去,冲力之下连滚了几圈撞在一棵树上才停止。
救援队赶到时,他被石头硌得是全身酸疼,右半边腿和胳膊已经无力抬举,躺在担架上的时候心里想着:不会是残废了吧?他这处男之身还没破呢,惨绝人寰啊。
送到当地医院,未避免留下后遗症,拍了X光片,做了全身检查。好在虚惊一场,没有骨折,面部也没有刮花,只是轻微的脱臼和蹭伤,但伤筋动骨一百天,用绷带做好固定,医生遵嘱一个月后才能做轻微的活动。
工作组对赵绪斌见义勇为的行为表示了由衷的感谢,特许他可以请假休息。赵绪斌不想耽误拍片进度,以伤不重之后也没什么打戏为由,坚持留在剧组,敬业精神获得一致嘉许。
林亦悠惊魂未定,命悬一线的时候被人所救的感激之情,让她对赵绪斌的介怀彻底一笔勾销,甚至自作多情地想:对方能够舍命相救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啊?
阮均城听了赵绪斌口口相传的英勇救人事迹之后颇为震惊,他一直以为这两人是势如水火的,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赵绪斌却可以不顾个人安危,奋不顾身救人。
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大概是做不到这样的。
冷漠、自私、虚伪、阴暗、无趣,这些掩盖在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表象之下的实质,自己比谁都清楚。赵绪斌像是一面反光镜,他热情、善良、真诚、阳光、直率,虽然不齿于承认,但相处越久就越觉得这个人并不似先入为主的偏见那样讨人嫌、招人厌。
见到步履蹒跚的赵绪斌,他试探地问:“为什么救她?”又酸溜溜地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讨厌她。”
“那种情况万不得已呀。”赵绪斌不以为意地说,“不过我确实不喜欢她,你放心。”
我放什么心?阮均城心里咕哝,嘴上反讽道:“没想到你还挺有爱心。”
“你没发现的地方还多着呢。”赵绪斌自鸣得意地说。
阮均城横了他一眼,“那你现在手脚不能动,准备怎么办?”
赵绪斌行动不便组织上已经决定派专人照顾,只是被他婉言谢绝了,他笑吟吟地说:“大家说我们两个关系好,让你照顾我。”
“你不是有助理吗?”
“女孩子多不方便,而且我很怜香惜玉的。”赵绪斌大言不惭道。
阮均城面不改色,“又没有摔得半身不遂,全身瘫痪,凭什么要我照顾你?”
涂闹在一旁看不下去,一个劲吊嗓子,“阮老师,赵大哥现在好歹是病人,你不要诅咒他嘛。”
周泽霖忙不迭点头,“就是,师哥已经够可怜了。”
阮均城在各方施压之下,迫不得已成了赵绪斌的特护。
赵绪斌对这场飞来横祸,只有一个感触,那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