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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停放在窗户边,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一个弧度,侯爵可以轻易地将半个庄园收揽眼底。
侯爵的身边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个男人,健朗的体魄蕴涵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强大的力量,有些沧桑的面容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他身上散发着猛兽的气息,压迫着孟高洁的神经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孟高洁一动,这个男人就会毫不迟疑地扑上去,将他活活撕开。
然而侯爵却没有感受到这份恐惧,他转过轮椅,看着高傲的抱手而立的二弟。
看到他精壮的身体和睥睨的眼神,侯爵有种自惭多愧的惆怅。他们之间只间只相差十岁,此时却仿佛有着半世纪的遥远。
侯爵已是快入土的人,他时刻都在感受着死亡的临近。身体机能开始大不如前,时常感到力不从心,以前他的双拳曾让柯林斯国上下敬畏,可如今连举起来都觉得吃力。反观他的二弟,他由衷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武者。”
谁会相信浑身充满力量的他,看上去只有四五十岁的男人,实际上已是七旬老儿。他身上的霸气比起五十年前离家时,居然更胜。
五十年的光阴非但消腿他的光彩,反而使他更加耀眼夺目。
“我一直相信,你会回来。”侯爵眼中泪光微微闪动,衡阳却不为所动,目光冰冷。
“回来吧!黑骑军是你的。”
“哼——”
他的反应已在侯爵的猜测中。自己的弟弟,他能不了解吗?
“父亲当年把庄园和爵位留给我,把黑骑军留给你,就是因为他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够闯出一片天,所以才创立了黑骑军。”
“那又如何,我不稀罕。”
看到衡阳的不屑,侯爵黯然神伤道:“你还在记恨小妹的事。”
“是。”
侯爵用的不是疑问句,但衡阳还是肯定而坚决的告诉他,这是侯爵犯下的错,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当初父亲来到这里建庄园的时候,就和山河阵的守护者立下协议,要将妹妹嫁给他的儿子,阿十。后来父亲过世了,这个协议就要由我来执行。”
“把月月送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你以为我忍心吗?你以为他们的势力就只在山河阵内吗?你知道山河阵可以外放几百米吗?你知道阿十的琴音可以杀人于无形吗?你知道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他们的手里吗?”侯爵越讲越激动,双手撑着轮椅把手,想要站起来。
侯爵以为居高临下才能让他的质问更有气势,而不是这样坐在轮椅上。他曾经是衡阳尊敬的大哥,如今在他面前却是如此不堪,侯爵骄傲的性格让他受不了。
“山河阵,又是山河阵。当年你就是拿这个当借口,今日又是这个。”衡阳的语调不自觉提高。
“你当然可以对山河阵不屑一顾,可是我不能。我亲眼看到父亲在山河阵内倒下,我亲眼目睹过它的威胁,可是我没有机会像你一样踏进去闯闯。”侯爵颓然的看着自己盖着毛毯的腿。
当人面对未知事物的强大时,心里会产生畏惧,只有打破它的强大才能消除畏惧。可惜侯爵没有机会直面山河阵,打破它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
“闯过了又如何,我还不是输给了你,你还不是将月月送人。”
侯爵愤怒的将毛毯掀开,掷在衡阳脚边。
“你看看我这双腿,就是我不惜用诡计取胜的下场。终身残废。坐在轮椅上,我永远都要仰着头看人,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我这个残废。”侯爵激动的用双手拍打着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羞恨的泪水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纵横。
他任由泪水留下,这是他忍了五十多年的悔恨。
是他自己一手造就了今天的局面,他恨的是他自己。
看到一向好强的大哥露出软弱的一面,衡阳动容:“我不知道当年那一拳会把你伤得这么重。”
他当时不辞而别时,并不知道正在接受治疗的大哥会残废。他是很要强的人,事事都要做到最好,武技上绝不允许输人,让他残废比杀了他还残忍,可是偏偏衡阳走了,他就必须撑起这个庄园,用他半瘫的身体。
在刚开始的几年,侯爵的身体的情况还算好,但是随时间流逝身体明显不如从前,残废的双腿不仅仅是失去了行走的功能,更带来了其他的并发症,所以最近这些年来侯爵的旧伤发作时,他都会觉得每天能够醒来看着父亲留下的衡日庄园的每一时刻都是上天的赐予。
而现在衡日庄园每况愈下,他现在是最需要衡阳回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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