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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心思细密,计划周详,非等闲之人呢。”有如此精彩的入局,林芑云此刻心中一半紧张,一半倒也颇为期待,想看看究竟是何人物所为。
这一来,船不再随便停靠卖花,花娘子也回到船舱中,默不作声的守著林芑云。驶了一阵,人声渐渐稀落,终于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船底的水声哗哗作响,提醒林芑云并非梦中,而是一段前途未卜的旅程。
不知过了多久,小船晃晃悠悠的,林芑云被晃得全身酸软,打个哈欠,几乎就要睡著。忽觉船身一震,已是靠上了码头。花娘子凑上来道:“姑娘好清闲呢,已经到了。”
林芑云不知道她是否见到自己打哈欠的样子,脸上微红,道:“你这船晃得好舒服,几乎就想在这里睡了。”
花娘子咯咯娇笑,道:“若不是主人等不及想早一刻见到姑娘,便让姑娘睡上一觉又有何妨?”伸手扶起林芑云,带她上岸。
林芑云在船舱内憋得久了,刚一落岸,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空气中有一股花的清香,吸进肺中,顿时全身筋骨为之一展,禁不住脱口赞道:“好香!是什么花?”
花娘子笑而不答,替她揭开眼罩,道:“一路委屈姑娘了,得罪之处,还望姑娘别往心里去。”
林芑云却不忙著睁开眼。她扶著花娘子,再仔细嗅那花香,半响方自言自语道:“是桃花可还有一种香气,不是桃花的。”
睁开眼,眼前却是一堵白石砌的墙。这石墙高两丈余,墙顶一溜碧绿的瓦,甚是气派。她往左看去,那石墙一直延伸到几十丈外一处山崖方止,往右看,不远处一扇圆拱小门,之后又是石墙,直延伸出去五六十丈,至河道拐弯处方止。这堵墙往跟前一站,竟是阻隔了眼前一切事物。林芑云仰头望著高墙,吐吐舌头,道:“好大的院子!”
一阵微风袭来,林芑云乍从温暖的船舱出来,不觉背上一凉,打个寒战。旁边早有丫鬟递上芙蓉花色的披风,花娘子给她披上了,道:“这是主人的一处别院,虽说仍属扬州,不过离主城十里,东临瘦西湖,可观二十四桥,最是清幽之所。主人知道林姑娘爱静,特意安排在此的。这里风紧,姑娘还是先进来再说罢。”
林芑云跟著花娘子跨进圆门,不禁“咦”的一声低呼。外面看这院子至少数十亩地,里面竟全种的桃树,千千万万朵粉红的花朵正迎风绽放,印得人眼中嫣红一片。
有个青衣人静静地立在林中,手中握著一柄窄锋古剑,仰头望天,若有所思。听到人声,他回头看了一眼,顺手一抛,旁边早有童子接住古剑。他拍拍两手,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面道:“啊,你”不料脚在石阶上一磕,老大一趔趄,再抬头时,梳得溜光的头发散了一大片在眼前,刚才想说的话也早飞到九宵云外,“你你”了半天,终于只勉强挤出句:“你来、来了”
正是阿柯——
第六章长梦曾拾旧泪
扬州府尹大院内,无数灯烛正耀耀生辉,照得若大的堂内一片通明。在扬州卖了一辈子命的老捕头柴齐素有眼疾,此刻被晃得眼中生涩,侧过了头,望著通向后厅的昏暗的廊道。烛火被风吹得晃悠不定,他那乾瘦的身躯便在墙上拉出一道古怪扭曲的浅影。仔细看去,那道浅影还在微微的颤动。
他老了,翻过年就是满六十的人了,当年威震山南西道的“阎王铁捕”,如今连多坐一会儿,手脚都会止不住的颤动。三年前他就已经告老回家,道台大人亲自赐匾,满城百姓夹道相送,吹吹打打风风光光的荣归故里时,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坐在这堂内了。不想今日下午,一纸紧急公文,几名化了装的老部下一顶小轿,旋风般又将他抬了回来,这会儿他坐在这里,还油然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打听究竟,部下说,有位年轻女子晌午时分在周家酒楼被人劫持,下落不明。柴齐搔搔半秃的脑门,略觉诧异:一个寻常的失踪案件,怎么会巴巴的又将自己这个老人请回来?不过他毕竟是老于世故的人了,也不著恼,只以为是与府尹有什么暧昧之处的人,便起身道:“那么,我还是到里面去见见晋大人罢。”
一名部下忙道:“晋大人已经带人去南面驿道设关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柴齐眉头一挑:“设关卡去了?那那我等等看罢。周捕头、李捕头他们呢?”
另一名部下道:“他们今日中午便已动身,周捕头去北面的张家庄,李捕头去南面的陶村,刘老三跟朱老四去了东面,这会儿怕是已到了关庄了。”
柴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这样全扬州城的得力捕快悉数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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