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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憧憬下一眼的欢悦然而今日之后,再也不能了,待我闭上这眼,我与段郎,我与段郎之情,便真的永远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了这最后一眼,妾身实是舍不得看,却又不能不看。造化所至,无论我看与不看,也无法留住这一刻呀天意弄人,为何叫我遇上你,让我尝尽人间之欢乐,却又要我承受这至大之苦段郎你去的时候,也知道这一结果吗段郎”
说到后来,哽咽难语,声音已微不可闻。辩机端坐一旁,神色自若,轻轻为段念摆好手脚。
段夫人喃喃自语一会儿,突然一阵猛咳,吐出大口浓血,喷溅在段念胸前,与他的血和自己的泪溶在一起。她凄然摇头,笑道:“终究还是到了哎,我该怨生之不由呢,还是叹死之无常大师,我我不行了,可可我还有话要你、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辩机点点头,伸出两指,抵在她背上,默运内力。段夫人身子一震,喘出一口浊气,叫道:“阿柯兄弟!”
阿柯拼命一挣,但内伤过重,怎么也挣不起来。可可一把抱他起来,快步赶到段夫人旁。段夫人伸手过去,握住阿柯的手臂,柔声道:“阿柯兄弟,能在走之前认识你,嫂子真的很高兴这是我此生最后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阿柯眼圈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断断的几个时辰之间,他与段念夫妇,感其情义而挺身而出,直至心意相同,生死与共,心中早已真的将他俩当做了自己的亲大哥大嫂,此时见到段夫人的样子,五内翻腾,若不是强行忍出,只怕张口就要大哭起来。
段夫人面色出奇的红润,道:“你不必说了,你的心,嫂子都知道嫂子不能给你什么,一见面便让你身受重伤,真是过意不去咳咳阿柯啊,以后别这么拼命了,命只有一次啊无论苦也好,乐也罢,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嫂子还还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你”
阿柯颤声道:“什么?你说啊!”
段夫人已有些接不上气,使劲挣扎,抓着阿柯的手越来越紧,长长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去,眼中放出奇异的光彩,勉强道:“我我有个女儿在苏州王王家你帮我照她她叫做王月依”
辩机突然断喝一声:“生无可恋,死又何惧?段夫人,你该上路了!”
段夫人闻言,仰天长笑一声,道:“好痛我好痛”言尤未尽,全身突然的一紧,顿了一顿,无声无息扑倒在段念身上,脑袋平静地一歪,吐出最后一口气,死了。
阿柯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顺手抓起手边一块石头,劈面往辩机光头上砸去。辩机并不阻拦,砰的一下,那石头正中额头,弹起老高。阿柯生平头一次破口大骂:“死和尚,你鬼嚎个屁呀啊?”泪流满面,终于再无顾忌,放声大哭起来,直哭得眼前发黑,头一歪,昏死在可可怀中——
第十九章铜鉴
可可的形象不对,做了大的改动,前面的就不重贴了,在书里会改,就从这一章改起吧:)
※※※
黑夜终于过去了。黎明时分,天空开始亮了起来。
厚厚的铅云依旧如山一般,压在林子上空,大地上仍是一片阴霾。肆虐了一夜的北风,此刻虽然已开始衰弱下去。但不时仍有凛冽的寒风,象刀一般,在人的脸上肆无忌惮地划过,割得肌肤似要裂开。
冷啊。
阿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在眼前凝聚,翻腾,又刹那消散不见。他怔了一会儿,转头看去,东边山脊上,在接近山巅的几棵大树顶端,有两条彩云,鬼魅一般飘飘忽忽。随着藏身在云后的太阳逐渐上升,那彩云的色彩也时而璀璨,时而灰暗,变幻不定。有那么差不多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阿柯变态凝视着彩云,不肯移开视线。
那时节,辩机已挖了个深坑,将段念用白布包了,慢慢平放在坑底。可可木着脸看他挖完,轻轻叹息一声,为段夫人梳理完最后一次,也用白布包好,轻轻地放在段念身旁。她刚要跃出坑时,想了一想,又反身回去,掏出柄牛角小刀,小心地将裹着两人的白布切开一个小口,露出两手,紧紧握在一起。望了片刻,这才反身跳出来。
“阿柯。”
阿柯不动,只看着天空发呆,懒懒地挥挥手。
辩机默默的看了一阵,轻声道:“埋了罢。”伸手便向坑中推土。可可皱紧眉头,叫道:“阿柯,快埋了!”
阿柯依旧坐着不动,有气没力地道:“别管我。”
可可呆了一呆,也慢慢动手推土。她见辩机脸露笑容,干得竟似乐滋滋的,手脚麻利的将一块块泥土石块推下坑去,忍不住道:“喂,你轻点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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