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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回到南京,又去徐州见张勋,他告诉张说:陆荣廷赞成复辟。
6年3月,陆荣廷从两广经徐州赴北京,张勋迎陆于车站,两人是老朋友老同事,张坚邀陆赴帅府欢聚 ,张在宴会中向陆谈起“民国不如清朝,共和制度不如君主政体”,以试探陆的态度,陆仍不置可否,而张却认为潘博的游说已经成功,陆确不表示反对,只是不便公开赞成复辟而已。后来陆荣廷入京后,曾往故宫谒见溥仪,外间且有陆献女为妃的谣言,更使张勋相信已是同道人了。
南陆既已“入彀”,还要努力于北冯。当督军团在北京城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冯派潘到徐州来探听张勋对时局的态度。张勋问起冯的态度,潘博信口开河地说:“华帅是个胸无主见的人。不过善于谋己,如果大帅和北洋诸帅都主张复辟,华帅一人不会反对的。”潘的话正和张对冯的看法一致,张为了慎重起见,便写信给冯,把北方发生的政潮归咎于国民党,捏指那是国民党企图推翻北洋派的政治阴谋。末了他说:为了抵制西南,为了巩固北洋团体,必需另谋解决时局的方策。这是张对冯投石问路,借以窥探冯对复辟的态度。几天以后,冯有回信极力附和,且请张大力主持所谓的“对策”。冯表示自己愿追随其后。张接到冯这封信后,肯定地认为冯已不反对复辟了。
可是,这却是一桩错误公案,也可见民国初年军阀们的胡涂,原来冯回张这封信,冯根本未曾过目。甚至根本不知道,当潘博知道张勋写信给冯国璋,就立即打密电给胡嗣瑗,叫他用冯的名义答复张一封信,不必给冯过目,复信要能使张满意。冯素来不大看公事,所以胡可以偷天换日。
这时,张还上了一个‘洋当”,日本政府派参谋次长田中到中国来,鼓励中国对德参战,同时和段内阁秘密接洽中日军械借款。田中于5月14日到徐州访问张勋。田中向张勋表示 ,中国局势非常混乱,日本政府对此非常关切,倘若这个局势是由于制度问题,而中国有力量人士认为共和制度不适合中国国情,非采取收拾时局的其他途径,则日本政府也愿意予以善意而适当的援助。
张勋不肯到北京参加军事会议,是因为他自以为是督军团的盟主,不愿充段的走卒,所以当督军团发出电报叙述他们威胁总统解散国会时,张勋立即有号电(5月20日)表示:“议会不良,百政阻滞,改组更张,其何容缓?勋在去岁召集之初,固已早持另组之说。今诸公决议以宪法种种弊端为言,义正辞严,一秉大公,至所心折。惟惜发之较迟耳。预决进行,要在毅力。勋虽无似,愿为后盾。”
前面已经说过,黎、段两人本来都是极看不起张勋的,但是当他们迫切需要外援的时候,就把这个怪物当作争相拉拢的对象。他们对张勋同样有一种错误的看法,以为张勋是一个不善于使用政治阴谋,不会玩弄两面手腕的爽直汉子,却未曾想到这个老粗却是以爽直的伪装,隐藏了狡狯的本质。在黎、段两人争相拉拢的时候,张勋对黎说的是一套,对段说的是另外一套。他的目的是要利用黎逐段下台,然后利用督军团逐黎而拥溥仪再登大位。当督军团与黎因解散国会问题僵持不下的时候,他又电邀督军团到徐州举行第四次徐州会议。
5月23日,由北京挂专车直放徐州的有倪嗣冲、张怀芝、王占元、赵侗、李厚基和各省军阀代表共计20余人。值得注意的是,孟恩远随车到天津就下了车,曹锟托病回到保定,原来在天津的李纯也未随同前往 ,王占元在徐州只住了一夜就由陇海路到郑州转车南下。因此,实际上参加第四次徐州会议的只有督军团的一部分和一些军阀代表。但是,第四次徐州会议有四五个督军亲自参加,这就比以前的三次徐州会议显得更为生色了。
督军团到徐州的第二天,北京政府发表了免段令。因此,倪嗣冲在会议上痛骂黎,主张推倒这个北洋派公敌的总统。事实上,这些剑拔弩张的将军们没有一个是真心拥段的,他们所关心的只是北洋团体的利益,认为总统今天可以免段,明天就可以选择另外一人开刀,有黎在位一天北洋派的统治力量就会受到破坏而难于保持下去。此时督军团除造反外别无主意,因此张勋乘机提出实行清室复辟的主张。这个主张在以前几次的徐州会议上,张勋早就暗示过,但因时机尚未成就,所以未提出具体步骤及何时实行。现在段已下台,张勋认为推翻总统后实行复辟,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了。
段的代表徐树铮也参加了这个会议,张勋虽因段没有直接兵权而不予以重视,但段究竟是北洋派的一个领袖,因此想从徐的口中窥探段对复辟的态度。徐表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