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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珍宜完全能感觉到此刻有多少人在注视着自己。可这些目光与先前她走进宴厅时是截然不同的。
同样的一批人,先前有多羡慕、多嫉妒地看她,此刻就有多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她和长安侯府,此时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苏昭宁!
她饶不了苏昭宁!
祖母,祖母也一定不会放过苏昭宁!
苏珍宜想到此处,终于有了一丝精神。她满怀期待地看向与自己同一辆马车回府的长安侯老夫人。
侯老夫人坐在马车之中,紧闭着双眼,看似在小憩,实际上她内心却是波澜汹涌。
长安侯府老夫人郑氏,她十六岁嫁入长安侯府,十七岁生下长子。二十八岁的时候,郑氏就因丈夫的功勋而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此后这些年,郑氏除了对孙辈单薄有些忧心之外,万事皆觉顺风顺水。
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郑氏尚属第一次。
马车停了下来,许嬷嬷掀起帘子,扶侯老夫人下马车。
侯老夫人步履稳稳地踩在小凳子上,吩咐连嬷嬷,道:“去把二姑娘叫到我院中来。”
跟在侯老夫人身后的苏珍宜心中一喜,顿时无比期待稍后的事情。
朝阳长公主一宴,她苏珍宜不就是因为不顾及长安侯府而被强行以患病名义拘了近一个月吗?
更严重的事情,却是由更不受宠的苏昭宁做的,那么下场理应就要更凄惨了!
苏珍宜挑眉望向随连嬷嬷来的苏昭宁。
苏昭宁并不给苏珍宜正眼相待,她只是朝侯老夫人行礼。
宫中先前发生的不快之事,再一次随苏昭宁的出现,而被侯老夫人想起。
“二丫头。”侯老夫人声音中头次有了些不受控的愤怒,她质问苏昭宁,“你、你还记得自己是长安侯府的姑娘吗?”
“离了长安侯府,你可什么都不是!”侯老夫人阴霾着脸提醒道。
苏昭宁望向面前的祖母,并没有如往常般立即请罪。
“祖母说的,孙女并不明白。”苏昭宁语气平和地回答。
侯老夫人没有料到,自己如此明显地释放出了不满,平日胆怯收敛的苏昭宁,竟会是这样的表情。
她忍不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个平日就被忽略的孙女。
“倒是我年纪大了,眼睛便也不好使了。竟从未看出,二丫头你是如此的人才!”
侯老夫人语气一转,厉声道:“你真当你抢了三丫头的风光,就能在长安侯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不要忘了,这个侯府,是谁在做主!”
侯老夫人许久已经不曾发怒,如今竟然发作了,她便不准备善了。
重拍了一下桌子,侯老夫人便吩咐连嬷嬷去请家法。
苏珍宜在一旁畅快得不行。
她目光落在丫鬟们先前送进来的热茶上,便亲手端起了其中一杯,走到苏昭宁的面前:“二姐姐,今日你真是太不顾全大局了。快向祖母请罪吧!”
背对着侯老夫人,苏珍宜得意地望了一眼苏昭宁,便将手上的热茶往苏昭宁身上泼去,她嘴里还喊道:“二姐姐,你怎么这样!”
苏昭宁迅速退后一步,躲过了热茶的袭击。可她却同样惊呼一声,坐倒在地上。
苏珍宜微愣了一下,她正准备再诬陷苏昭宁,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苏瑾瑜疾步从门外走进来,他一边亲自扶起苏昭宁,一边朝苏珍宜沉声道:“三妹,你实在太过分了!”
“二妹,你的手怎么样?”苏瑾瑜看向苏昭宁。
苏昭宁将手指微微露出,声音中有明显的痛意,她答道:“大哥哥,算了。三妹妹不喜欢我,我以后避着她就是了。”
苏珍宜惯会诬陷人,却受不了自己被诬陷。她立刻反驳道:“二姐姐可真会睁眼说瞎话,那茶都没有泼到你身上,你何必惺惺作态!”
“三妹妹也承认了,你是故意把茶往我身上泼。”苏昭宁也不退让,直接指出道。
苏瑾轩看向苏珍宜的眼神中便多了一丝失望。
苏珍宜抬头望着苏瑾轩,委屈地道:“大哥哥只看到二姐姐没有受伤的手,却没有看到妹妹我已经受伤了的额头吗?”
她自宫中出来后,就一直后怕。若这额头留了疤痕,那一直引以为傲的容貌资本便没了。
这一切都是拜苏昭宁所赐!
苏珍宜将指甲掐入手心,她恨不得此时掐的是苏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