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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不可能为可能,向来是鹿玉堂的唯一座右铭。他很固执,尤其是当他已经打定主意,他绝不妥协,几乎到了铁石心肠的地步。
天香流着眼泪的双眼压根没办法睁开,小嘴除了要喝粥,还要打呼,小脑袋像有千斤重般,沉得让她的颈子无力驮负,鼻尖几乎就要埋进碗里。
「醒醒。」
鹿玉堂的声音仿佛自遥远的天边轰来,天香惺忪地醒了,含着粥的嘴蠕了蠕,囫囵咽下口中的食物,继续闭眼打盹。
鹿玉堂看她这模样,本来真有冲动想抱她回房,让她好好睡到自然清醒算了,然而早起的益处绝对远胜于晚睡,若他放任她,反倒是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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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姑娘。」
「唔……我有在喝……有在……喝……」呼……「天香姑娘。」
「我……醒了……真的醒……了……」呼……他几乎要怀疑她不是在与他对话,而是在梦呓。
鹿玉堂放弃以声音叫醒她,直接拎着她到屋外,让天初方白的第一阵凉风呼醒睡娃娃。
「好……好冷……」天香抖抖身子,直朝鹿玉堂胸口躲风。
「清醒些了没?」
「唔……我们一定要这么早起吗?呼……好冷……」还好她手里还有碗热粥可以暖暖手。
「动动妳的手脚,活动筋骨后就不会有睡意了。」他替她拿过碗,一手执着她的手腕甩动。
唉。天香无奈且被迫地晃手晃脚。她比较想捧着热粥啦,至少还不让她觉得冷。
所幸他的手也很温暖,而且透着掌心,她可以感觉到有股温暖的气流自他的手过渡给她,让她竟然觉得……拂面的清风只是有些凉,却不冷了。
「你向来都起得这么早吗?」她的声音总算越来越清醒。
「习惯了。」事实上他比她更早一个时辰醒来。
「难怪你看起来神清气爽的。」反观她,现在一定很狼狈。天香揉揉眼,将黏糊着双眼的泪珠给擦掉——唔?她的鼻头还有粥的米粒,真难看。
「妳精神看起来也不差。」只是还有些懒散。
「我现在只要再沾枕,马上就能睡死,你信不信?」她咕哝。
「当然信,不过妳不会有沾枕的机会。喏,再喝一碗粥。」他将碗还她。她清醒了,他就毋需担心她边喝粥边打盹会不会淹死在粥碗间。
「我已经喝掉一碗了吗,我没印象有用早膳……可是肚子有点撑……」天香摸摸白自己的下腹。
「妳睡胡涂了,不过我亲眼目睹妳喝下一碗。」
「一碗就够了,我饱了。可以……再回房里睡吗?」她不怎么抱希望地「妳可以去抹把脸,或是晨浴一番。妳若躺回榻上,我会拎着妳进湖去。」他指指眼前那片被初日照得暖黄的大湖泊,上头还有未散的晨雾,看起来——好冷。
「我……去抹把脸。」天香认命了,她不想试试看鹿玉堂究竟只是威胁她,还是说真的。
鹿玉堂早替她备好了温水和软巾,待她洗好手脚、换上衣裳,再回到厅里,书桌上已经布妥文房四宝,他正在磨墨。
「这么快就要抄书啰?」一睡醒就工作实在不是她的习惯,她的身体虽然醒了,但脑子恐怕还在睡耶。
早些抄完,下午还能挣些时间让她午睡,或是到屋外走走——鹿玉堂心里打的是这种念头。
「你还真是听曲爷的话,他要你好好监督我,你真的照做。」根本就是找来克她的。天香认命地坐定位,拿起毫笔,叹息说道。
「我不是因为曲无漪才做这些事。」鹿玉堂突道。
天香抬起精雕细琢的脸蛋,与他相望,困惑的眼儿在问:那你是为了什么?一百两吗?
鹿玉堂佯装看不懂她想问什么,转头避开了这些,替她摊开纸。
「你可不可以站远些……曲爷交代我抄写的文句,是不能让别人瞧见的,否则……曲爷会凶巴巴地生气……你坐到那张椅上去好不?」她指着最远的藤椅。要是他太靠近她,她会心有旁鹜,不时就要偷瞧他有没有在看她做些什么,这太累人了。
鹿玉堂微微点头,没多说什么,就坐到她指定的角落去,只留了句「妳有什么吩咐再出声唤我」。
天香开始写稿,不时用余光瞄他,发现他已经自个儿找了书看,她才放心写下更香艳火辣的字辞,将一段段令人血脉偾张的绮丽遐想化为文字,写着写着,脑袋越来越灵光,涌出来的思绪更完整,让她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