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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从东边进庄了,王强在后边掩护着,打了几枪,他们就消失在黑夜的小道尽头。胡保长在向冈村特务队长鞠着躬,惋惜的说:“你们迟了一步,再早一点就好了。两个人在这屋待了两三个钟头!”
在月光下的湖边一片洼地上,他们开了半夜会,向叛变行为进行了激烈的斗争。王虎和拴柱低头了,大伙都要求枪毙他们,但被李正制止了。最后大家拭着激动的泪水,听完了李政委的讲话,队伍就分头出发了。因为今天晚上他们要开始反击,每个队员又把愤怒转移到敌人身上了。
虽然开过会了,老洪还有着一肚子火。他分配了各分队的任务:李正领着一个分队向南,王强带一个分队到东,他自己带一个分队向西;今夜冯老头和芳林嫂把情况都弄清楚,而且都在预定的地方等着了。
已是下半夜了,残月已落在湖的那边,天渐渐的暗起来,他们到杨集的运河边上,队伍趴在斜坡上。老洪带着林忠、鲁汉,隐蔽在黑影里,敏捷的摸到庄头一个小草屋的后边。他轻轻的击了一下手掌,不一会芳林嫂从一个夹道的暗处溜出来。
“快到里边去,那边有乡公所的岗!”
他们闪进草屋里,一个瘦瘦的老大娘,虽然哭肿的眼睛还流着泪水,嘴角却挂着笑纹在迎着他们。墙脚边有病人在呻吟。
“大娘!你还认识我么?”小坡上去一把抱住了老大娘,他像小孩似的撞在她的怀里。老人两手吃力的托住小坡的头,撇着嘴说:“还能不认识么!”说着泪水又顺着嘴角流下。
“别难过,你就是我的妈妈,我就算你的儿子,我们是来为你报仇的呀!”
这就是上次小坡在芳林嫂家谈的王大娘。有一次,王强带着人到她家住,被鬼子包围上,他们冲出去了。高胖子带人到她家里,大骂她通八路,鬼子把她吊在树上打。儿子也被鬼子抓去了,最近花了好多钱,典给高家几亩地,才算把儿子赎回来,可是身子已被冈村特务队长的狼狗咬得稀烂。墙角的呻吟声,就是她儿子忍不住身上的伤疼而发出的。他已经出来半个月了,还不能下地活动。
“高胖子真是活吃人的豺狼呀!”
“我们今夜就叫它闭住嘴了!”老洪坐在那里笑着说。“上半夜我悄悄的摸到那里去看了一下,高敬斋不在办公处,他回家睡了,办公处有三支枪。”芳林嫂说。
“墙高么?”
“高呀!两道门,不好进!”
“那么,叫他多睡会吧!”老洪叫小坡,“到外边把他们领进来,先休息会,天快亮了,拂晓搞!”
天蒙蒙亮,庄头的乡丁背着枪正在打着呵欠,突然在他背后窜出一个人影,小坡叱呼一声:“不要动!动,打死你!”
乡丁一回头,匣枪正顶着他的脑袋,他老老实实地把枪交给小坡。老洪借着黎明前的黑影带着队员,分散的窜进了街道。
他们包围了乡公所的办公处,门上没有岗,林忠和鲁汉带着两个队员,持枪闯进。堂屋有着熊熊的火光,原来站岗的乡丁怕冷,到里边去取暖。这屋正是他们从山里拉过来,第一天,黄脸保长给他们摆酒菜的房子,鲁汉一见就火了。林忠哥他脚步轻些,可是鲁汉上去一脚把门踢开了。
乡丁抓着枪正要从火边站起来,鲁汉跳上去,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缴,把枪点着对方的头:“你敢响一下,我打碎你的脑袋。”
屋东头还睡着两个乡丁,步枪挂在墙上,被鲁汉的动静惊醒,正要抬头,鲁汉叫两个队员用枪指住,把墙上的枪摘下了。林忠窜到里间,把黄脸保长从热被窝里提出来,低骂着:“奶奶!还认识么?”
“饶命呀,同志!……”
“跟他罗嗦什么,去你娘的吧!”鲁汉看见保长眼就红了,一举枪,“砰”的一声,子弹从保长头皮上飞过去打到墙上。黄脸保长啊呀一声,跌坐在地上。
“别急!”林忠拦住了鲁汉,“留着他还有用,你怎么这样冒失呀,同志!”
两个队员看住被下了枪的乡丁,林忠、鲁汉叫保长穿了衣服,提着袄领把保长拖出来。这时老洪和小坡正在一个屋角,在晨光里,端详着庄南的大瓦屋院,黑漆门紧闭着,墙高不能攀越,等天亮吧,又等得发急。他一看林忠、鲁汉带来了伪保长,就叫道:“叫他去叫门,快!”
“砰砰砰!”黑漆大门敲响了,里边一阵狗叫。
“谁呀?”里边有人问话了。
“我!”保长声音有点发颤,浑身在发抖。
林忠用枪指着他,低低的说:“大声点,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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