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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将阿愁和三位娘子柳青等人引进了酒楼。
柳青之所以会跟着几位娘子去圣莲庵上香,原就是阿愁拿“杏雨楼”三个字吊着他的。虽说他的家境小康,可他们这样的工坊之家自来讲究个勤俭节约,闲着无事再不会下馆子看歌舞什么的。何况这还是大名鼎鼎的杏雨楼。于是,进了酒楼后,这小子的眼险些都不够看了。
他这丢人的模样,不由就令他嫂子悄悄伸手拧了他一把。
柳娘子嗔他一眼,正待要跟走在前面的莫娘子说话,却是忽然就从眼角处看到,那一楼大厅里,一个手里执着酒壶正殷勤劝酒的男人忽地僵在了那里。待认出那人后,柳娘子那细细的弯眉忽地便是一挑,然后飞快看了一眼正步上楼梯转弯处的莫娘子。见莫娘子并没有注意到大厅里的动静,她便拉着柳青快走几步,以二人的身形挡住莫娘子的背影,然后扭头冲楼下的男子抛过去一个恶狠狠的警告眼神。
这一切,已经走过楼梯转弯处的莫娘子等人都没有注意到。柳娘子不愿意因那人败了大家的兴致,便也没有提及。
一直以来,三位娘子里,以莫娘子的境况最为窘迫。而虽然今儿是以阿愁的名义请客,解了心结的莫娘子到底也是主人。难得有机会回馈两位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好友,莫娘子一时高兴,便不自觉地多喝了几杯。
一场歌舞毕,眼见着三位娘子都有些过了量,阿愁便结了账。
出了杏雨楼,阿愁交待柳青和金兰娘子的贴身小丫鬟照顾好另两位娘子,便上了雇来的小车,带着莫娘子回仁丰里了。
还没进仁丰里,莫娘子一阵酒劲上涌,便有些坐不住了。眼看着反正前面就快要到家了,莫娘子便拉着阿愁下了车,准备就这么散步回去,一边散散酒气。
师徒二人沿着坊墙慢慢往仁丰里的坊门走时,忽然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待扭头看去,只见冬哥和他师傅季银匠从后面追了上来。
如今冬哥已经再不是当年那个小萝卜头儿般的模样了,十一岁的他也开始渐渐长开了。而虽然他略有些长开了,可能因为季银匠护着他的缘故,竟叫他难得的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单纯。
看到阿愁,冬哥便丢开他师傅快走了几步,跟阿愁叽叽呱呱地说起他跟季银匠去宝镜作坊那边的事来。
因大唐的第一面宝镜是季银匠亲手所制,连朝廷工部都特特给他下颁了一道嘉奖令,且还特特给他授了个“大匠”的衔儿——阿愁不敢说,如今才刚三十出头的季银匠算不算得是大唐最年轻的大匠。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是广陵城里有着“大匠”称号的人中最年轻的一个。
加上如今季银匠住在二十七郎的别院里,显然是二十七郎君的门客。而那位二十七郎,据说如今正得天家看中,难说将来会不会登上那个大位……于是乎,年青有为又前途无量的季银匠,顿时一改之前无人问津的窘状,在城中媒婆们眼里炙手可热了起来。
也亏得如今他住在李穆的别院里,那些媒婆轻易摸不到他身边。可便是这样,阿愁也没少听别院里的总管李大娘和厨子朱大厨打趣着季银匠,似乎是连别院里的丫鬟中也不少动了春…心呢……
阿愁一边和冬哥说着话,一边小心扶着酒意上涌的莫娘子。
那冬哥却是这才注意到莫娘子的模样,便吐着舌头笑道:“阿莫姨这是喝多了?”
他话音未落,头上就挨了季银匠一手指。
阿愁扭头看去,就只见季银匠正满含警告地看了一眼冬哥,然后眼眸飞快地往莫娘子身上扫了一眼,又转开眼,闷闷道了句:“酒不是个好东西。”
莫娘子怔了怔,忽然冷笑一声,歪头看着季银匠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个正经女人?”
呃?!
不仅是季银匠,连阿愁也愣了一愣。连她都听出来了,季银匠的意思,是想劝莫娘子莫要贪杯罢了,偏莫娘子跟个刺猬似的,竟往歪处想了。
季银匠的神色一正,上前一步,将阿愁和冬哥两个挤在他和莫娘子的中间,看着莫娘子那因酒意而显得格外水波滟潋的双眸,诚恳道:“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叫莫娘子也跟着怔了怔,然后自嘲一笑,便低下头去不吱声儿了。
季银匠看看她,过了半晌,才闷闷又道:“你……能不喝酒还是别喝酒吧,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阿愁:“……”
果然,莫娘子猛地抬起头来,狠狠瞪了季银匠一眼,低声怒道:“要你管!”
季银匠看看她,又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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