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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陈煜的兴致也烟消云散了。那几个女人的议论,使他觉着不但是受了误解,而且受了侮辱。
“多恣儿?唉……”他甚至生出一个怪念头:应该从这些闹闹哄哄在大喇叭里头喊叫和贴大字报的人里,抓一批到龙山去打坑道!
两个人掉头向南,也没有心思吃饭了,买了几个面包带上,老早就到长途车站等车去了。
好长时间,谁也没说话。
下午四点,陈煜和琴琴在龙山北面的停车点下了车。
从这里到山南面的一号坑道,还有七八里山路。新修的盘山公路上,时有施工运料的解放牌往返。
陈煜和琴琴对望了一下,谁也没有搭车的意思。好不容易从窘境中解脱出来,不如一块儿走走,轻松一下。
“唉……这一天的计划全泡汤了!”陈煜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说。
“都怪你!偏要到大街上闲逛游……”琴琴睨了陈煜一眼。
“怪我?”陈煜哈哈一笑,“我还抱屈呢!都怪你长得太漂亮了……”
琴琴的脸“刷”地红了。
陈煜心里也突然有点不自在起来。
这本是一句说惯了的玩笑话。在师宣传队里,他常跟琴琴开这样的玩笑。琴琴也总是嘻嘻哈哈地说:“你少奉承人!”
那时彼此间是无拘无束的。巡回演出的行军路上,琴琴常掉队,陈煜便成了义务收容队员,理所当然地把她的背包加在自己的背上。琴琴也不推让,更没什么感激话,说声“谢谢”也跟开玩笑似的。而且他们并不急于追赶队伍,走在后面海阔天空地聊着,反倒觉得路越走越轻松了……
人终归是要成熟的,成熟的同时也就告别了单纯……陈煜这样想。
一条大路和一条小路同时出现在面前。陈煜说:“走小路吧。”
琴琴点了点头。她也正想这样说呢。
两人沿林阴遮蔽的山径缓缓前行。几场暴雨过后,山中的空气特别清新。绽蕾的野花送来淡淡的幽香,连草丛中都散发着令人陶醉的气息。
翻过一座山坡,两人来到峡谷中。
一条银溪从深山中流来。碧清清的水流撞在洁净的岩石上,溅起串串珠玉,发出金属般的脆响。叮咚,叮咚……大自然的乐器奏出的仙乐,在静幽的山谷回旋流荡。
琴琴忘情地跑到溪边,摘下帽子,躬身掬一捧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又用湿漉漉的手拢了拢头发……突然,她神秘地对陈煜说:
“你听……是竖琴…”
陈煜听了听,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你偏爱音乐。比喻,往往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同样的一条溪流,在你眼里它是一首乐曲;要是让工地上的战士们看见,他们会为这个天然的澡堂子欢呼的……”
“实用主义!”琴琴嘴一撇,“亏你还是搞艺术的。”
“说得对!”陈煜开心地笑了。
他枕着石头半躺在草地上,随手掐下一根草茎,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琴琴默默地坐在溪边,绾起了裤脚,脱下鞋袜,把脚浸到溪水中。
“哎,琴琴,你知道吗?”陈煜挺身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自打你下到我们班,班里的掘进速度快了一大截子!”
“我?……我也没干什么活呀?”
“美,也出战斗力嘛!”陈煜诡谲地一笑。
“哎呀!你又拿人开心……”琴琴嗔怪道。
“不,我不是瞎说!”陈煜神情庄重地说,
“这是客观规律……人都有爱美之心,都有对美的向往。过去,我以为只有艺术家才具有对美的敏感和追求,其实完全不是这样……你知道孙大壮吧,他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动物园是什么样……当我向他描绘熊猫的时候,他竞人了迷……他们虽然没见过罗丹的雕塑,达·芬奇的绘画,断臂的‘维纳斯’;也不知道人类居住的这颗星球上,有神奇的‘卢浮宫’,瑰丽的‘莫高窟’……可并非他们的心里就没有美的追求。一旦美展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的内心世界注定会为之震撼,为之欢呼的……你信不?人对美的崇拜,往往超过对偶像的崇拜!”
琴琴沉默了。她似乎被这话拨动了心弦……
五彩云霞正在燃烧。夕阳像个将要进洞房的新娘子,盛装艳丽,羞羞答答……青山,绿树.晚霞,泉水,一个多么美的伊甸园!
琴琴慢悠悠地从挎包里取出陈煜放在枕头套里的那本紫皮画本,端详着陈煜给她画的像,若有所思。
“你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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