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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充满算计的眸子快速地打量他一番,随即明白他出身不高,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唐爷。”他依言唤了声。
“哼。”
“瞧唐爷气度不凡,想必是江湖男儿。”阮弃悠睁眼说着瞎话,却说得埋直气壮。
“哦?”
“江湖男儿行事潇洒、狂放不羁,才会有此落拓的举止。”阮弃悠饱含赞许地道,几乎快将他捧上天了。“爷儿心里不舒坦,不用说,肯定是敝铺惹爷儿气恼,毋需多说,小的随即命人备好两匹上等素玄锦,就当是小的今日拜见爷儿的谢礼,不知道爷儿意下如何?”
“嗄?”唐姓男子不由得一愣。
天底下有这般好的事?他不过是来退货罢了,货没退成,反倒赚了两匹布?
“只是……”阮弃悠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难不成他要反悔?
“这块交织锦,可是最上等的货色,是每年进贡的热门珍品,一匹少说都有十来两,方才教爷儿给砸在地上,险些把我的心给砸碎了。”他心疼地撢去布匹上的尘土。
“十来两?”他不由得瞪大眼。
阮弃悠好整以暇地睇着他,半晌后才佯装讶异,他凑近他道:“爷儿,难不成是敝铺的伙计给您多收银两,教您气恼,遂这会儿赶来……”
“不不不……”他连忙挥挥手。
天!家里的泼妇同他说,她花了三两银子,他闻言都忍不住要大开杀戒了,岂料这匹布原来要价十来两……算了、算了,那婆娘算是赚到了。
“能否请爷儿告诉我,究竟是哪个伙计干下这种蠢事,存心多收银两作为己用?只要爷儿同我说一声,我立即将那名伙计押上官府,绝对要他付出代价。”阮弃悠说得义愤填膺,黑眸梭巡着每个伙计。
见状,唐姓男子连忙扬起手,抱回布匹就往外跑。
“爷儿,您别走,这儿还有两匹上等的素玄锦。”他跟着跑到门边,谁知夜色已深,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了。
哇!他倒是跑得挺快的。
阮弃悠摇了摇头,还未转身,便听见里头响起一阵掌声。
他不禁勾起笑,睇着里头一干伙计,还有几个来不及逃出的客人。
“阮总管真是了得!”有人赞道。
“倘若不了得,岂能当上总管一职?”一名常客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赞许。
“许久没见着你了,听说你上苏州掌管分铺,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
“我家老爷要我回来帮点小忙,毕竟苏州那边的分铺都已经打理得差不多,况且每间分铺的管事都挺有本事的,自然不需要我太劳神。”他笑容可掬地道。
“说得这般客气,好似说自个儿像个吃闲饭的。”常客笑了笑。
“是我家老爷提拔,肯赏口饭吃。”他应对得体,压根儿不逾矩,仿佛是发自内心的忠诚。
“谁都知道傅记布坊,可是由阮总管撑起大梁的,”
“不,全是老爷的提拔。”阮弃悠绝口不提自个儿的丰功伟业。
他岂会不知道自个儿挑起大梁,可是人要懂得韬光养晦,省得惹事上身,唯有平庸之人,才会急着炫耀自个儿的才能。
“可不是吗?”
身侧突地传来声响,他不禁抬眼望去,正见着傅摇光拍掌叫好,他不着痕迹地瞪她一眼。
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是在赞许他,但他岂会不懂她的心思。
“掌柜。”
所有人一见是她,全都对她打拱作揖。
她轻点着头,缓步走到他身旁。
睇着他瞬息万变的嘴脸,真数她叹为观止,就算要她耗费一辈子,也没法子练就他的一成功力!
“你还真是了得,居然连那等人都轻易收服,莫怪爹会这般看重你,是不?”她声若黄莺,嗓音又甜又腻,然而字字句句却透露着只有他才听得懂的嘲讽。
难得能够在众人面前逮着机会嘲讽他,她绝对不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倘若只剩下他俩,通常就只有她吃瘪的份,若不乘机给他点下马威,往后岂不是真要看他的脸色过活?
她才不要过那种生活!
“无关了得,只是来者是客。”他敛起笑意,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
“那乞丐呢?”
明白她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拐着弯笑他,他只能隐忍,仅用目光狠狠地警告她,要她别玩火自焚。
见众人一头雾水,他随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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