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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丸。一旦服下此丸,便不可动情,些微的情绪波动都会让服药之人的灵魂不断灼烧,直至心中杂念被剔除。所以我便不可有喜怒哀乐。”他的声音懒懒的,我却他听见无法言诉的忧伤滚落雪里。
不可有喜怒哀乐!听闻此语,我不知如何做。安慰或同情,都是多余,连走过去拥抱也是不合时宜。心里只像是火烧般,又陡然倒下了一大盆的冰块。好半晌,才稳住心性,嗓子喑哑地问:“那情蛊终生无法解?”
“是。”他吐出最为残忍的一个字。我顿时被打到冰水里,想起青灵山我向他表白时,他淡若流水的神情,然后拂袖而去,不一会儿便听说一直身体倍好的他病了。今时想来,必定是情蛊作怪了。
“师兄。”轻呼他名字。他却半躺在青石上笑得明媚,语调轻柔,“小七,别担心,那日我在醉莲轩死后,魂魄破碎,被几个鬼差带到冥界,不久,冥神便帮我补了魂魄,也用净河水帮我洗了这蛊毒。”
“真的?”
他郑重地点头,抬头看着天空的圆月,憧憬着未来:“倘若处理完这些杂事,我还有幸有命,便去做个贩夫走卒,或支个摊做点小买卖,过平淡生活。小七,你呢?”他将酒瓶一抛,一弹指,无数的萤火与雪花共舞。
“自然也想闲云野鹤,平淡生活。”我一笑,喝了一口米酒。
我向来没有做侠女的愿望。一直就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看细水长流。
可天不遂人愿,身边的发小、闺蜜、同学、网友、甚至连敌人都花好月圆,自己却勉强可能结婚的对象也未曾遇见。于是躲在上海,借口工作忙,不敢回家见父母;周末宁愿去孤儿院,也不参加朋友聚会;能躲掉的婚宴统统躲掉;在朋友的面前,强行装出“我蓝晓莲事业为重,不屑嫁人”的拜金样。
日子一打打,各式各样,却都是寂寞与恨嫁的慌乱。
“如果可能,也许会回去重振青灵山。”我甩甩头,丢掉乱七八糟的情绪,翻身坐正,将赤脚放到溪水里。
“那算我一个。”菜头站起来,招来长剑在雪地舞动,“明朝散发弄扁舟。”
我一口气喝完酒,瓶子一扔,随手招来青霜剑,划出一道青光,“师兄,此句,必不如‘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来得潇洒。”
“是么?你的这句也未必比我推崇的‘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来得豁达。”他挥剑转身,划在积雪上,积雪如瀑扬起。
我也不甘示弱,旋转而上,青光铺排,笑道:“师兄,终归不够热血。不如‘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般血性。”
“小七,‘不破楼兰终不还’终究比不上那惊天一怒‘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那般豪情。”他轻轻落在小溪对岸。
“师兄的句子一个不如一个了,我还是吟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们现在不就如同那边塞的将士,刀口舔血,不知未来么。”我倚靠着一颗迷树,因想起自己随时可能遭受神罚而语气黯淡,心里漂浮起淡淡忧伤。回现世过平淡生活,或伴着青灵山的钟声青灯平静度过此生,终究是不可得的吧。
“晓莲。”他轻呼,语调忧郁,如同古典舞台上咿咿呀呀的缠绵。
“嗯。”我点头回应。
“不要放弃,我会始终站在你身边一起面对。神罚也好,魔头也好,我知我能力有限,却也会用尽全力。答应我,不到最后不要放弃。”他眉头紧锁,这场景仿若是小说里某个名曰“承诺”的片段。
我最怕这种场景,于是咧嘴一笑:“师兄言重了。小七已领悟了。”
他一脸狐疑地扫我几眼,与我隔溪对视,半晌才吐出淡淡的一句:“那好。”
“师兄,这风寒雪紧,夜已深。再不归去,红蕖、黄桑这些丫头呀炸开锅了”我收了青霜,拍拍身上的积雪,朝林外走。
“晓莲。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菜头急急地追上来。
“说――,不过你知道我向来收费很贵的。”我对着他眨眨眼。
“死蓝晓莲,我林家印记都送给你了,在天商任何一个钱庄都能提钱,任何一个酒楼都能记账,你还不满足。”他朗声笑道,夜鸟被惊醒,扑腾着翅膀飞走,落下了些许积雪。
我一笑,便听他话语一转,无比严肃地说:“晓莲,倘若有朝一日,我死了。不要救我。让我转世投胎或者灰飞烟灭。一定要记得。”
我不禁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心情有些湿,原来我与他都是如此向往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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