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长(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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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临走前,风荷送给了阿昭一个长命锁,他幼时不得亲长疼爱,她作为师父、姐姐,自是要替他一一弥补回来。
&esp;&esp;少年笑嘻嘻地凑到她身边,摇着尾巴的小狗似的,“姐姐,你给我带。”
&esp;&esp;风荷把长命锁系在了他脖子上,又摸了摸他的头,分开之时,却被他一下抱住。
&esp;&esp;阿昭的手虚搭在风荷背上,朝着卫漪的方向扬起头,得意一笑,“多谢姐姐啦!”
&esp;&esp;“乖徒弟,师父盼着你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等他日衣锦还乡时,也跟着沾沾光。”
&esp;&esp;“先生如今也学着世俗了。”
&esp;&esp;“我从前倒也没有高风亮节。”
&esp;&esp;风荷笑。
&esp;&esp;其实她从不祈求他富贵煊赫,只盼着他少灾厄、无所忧、长欢愉。
&esp;&esp;银锁寄长命,但愿一年一上,一千龄。
&esp;&esp;……
&esp;&esp;阿昭走后,淅淅沥沥地落了叁场雨,一城秋雨豆花凉,江宁便由此步入深秋。
&esp;&esp;风荷每日仍是在城中各处义诊,偶尔走得远些,往江宁府城郊、下辖县,只是跟在他身后的人,从那个开朗的少年阿昭,变成了带着帷帽的“无忧”。
&esp;&esp;中间留了叁日,与师父和大夫人照常去寒光寺礼佛敬香。
&esp;&esp;风荷顾着和祺兰在山上乱逛,把抄写佛经的任务丢给了卫漪,待日落归来,女郎拿着“不甚美观”的字迹但笑不止,末了还要十分违心地夸一句:“无忧字如其人,娟秀可爱。”
&esp;&esp;祺兰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叁姐姐在佛寺里打诳语!”
&esp;&esp;“不诳不诳。”风荷弯腰与祺兰附耳道:“爱屋及乌乃是人之常情,算不得诳语。”
&esp;&esp;“那叁姐姐说祺兰的字写得好看吗?”
&esp;&esp;“也是字如其人,圆润可爱。”
&esp;&esp;祺兰羞恼地推她,叁姐姐这是笑她长胖了,“没有圆润!是纤瘦可爱。”
&esp;&esp;倏忽间又去叁月,江宁仲冬,大雪,雪深覆瓦,寸步难行。
&esp;&esp;这样的时节本不应当外出,只是前些日子风荷给一位住在城南近郊的农妇医治腿疾,如今还需进行一次针灸,不得不顶着朔风急雪出门。
&esp;&esp;两人艰难行于往城外的官道上,卫漪撑着竹骨伞,几乎也是于事无补。
&esp;&esp;伞骨被呼啸不止的风侵袭得吱呀乱响,险些要被折断,风荷道:“把伞收了吧,眼见着这风吹得愈发烈了,还须再走得快一些。”
&esp;&esp;卫漪的步子忽然缓了些,落在后面好大一截,风荷心急,“怎么了?”
&esp;&esp;他摇了摇头,大雪迷眼,风荷未看清他神色。
&esp;&esp;她总觉心口悸悸,可是却摸不清那反常的不安来自何处,许是天气恶劣,也惹得人内心烦躁。风荷用手挡着风遥望,“大约还有两叁里路便到了,我们再走快些。”
&esp;&esp;敲了那农户家的门,来开门的是她的丈夫,一个老实到有些木讷的男人。
&esp;&esp;“关先生……”他惊讶,甚至于有些张惶。
&esp;&esp;“先生怎的来了?”
&esp;&esp;“梅姐的腿疾耽搁不得,不过你们放心,这次施针过后,慢慢地再养着就是。可否让我们先进去?”
&esp;&esp;“进、先生快进来。”
&esp;&esp;风荷去了蓑衣,抖落身上沾染的雪进了屋,乍然觉得误入春日,窗下燃着碳火,虽算不得太暖,与外头彻骨的寒冷也是两个天地。
&esp;&esp;“先生……”
&esp;&esp;那农妇姓梅,是个极安静腼腆的女子,见风荷进来,比她丈夫还惊讶些。放下手中绣着的帕子,唤道:“夫君,快给先生倒些热茶来。”
&esp;&esp;男人依言倒了两碗热茶,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