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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
沈青心中觉得疑惑,便问他怎么了。他却只闷闷地回了句:“没怎么啊。”
沈青心想他兴许不愿谈论自己的心事,便又转移话题说:“要不顺便借些书回去?”
“不用了。”嘉文说。
沈青没有察觉出他语气里的冰冷,兀自说:“之前的那些还没看完吧?其实那些书都是在文史图书馆里借的。馆里藏书很丰富,差不多想看的书都能借到,很方便。”
嘉文没有理会她。于是,她又试探着问说:“要不要考虑一下梁叔的建议?”
“什么建议?”嘉文终于抬起了头。
“就是…读大学啊。”
“为什么要读大学?”嘉文将勺子扔在盘子里说,“因为你在念研究院,而我在端盘子,你就觉得自己高我一等么?”
沈青对他眼中突如其来的愤怒有些错愕,嗫嚅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觉得读大学有什么必要吗?你现在还不是像我一样在餐厅里打工!”
沈青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先道歉还是先回答那个问题。而就在她犹疑不决的那几秒钟里,嘉文站起身来独自离开了。
不一会儿,梁小祯端着三杯饮料回来了,见嘉文不在,便问沈青说:“嘉文呢?”
“回去了。”沈青懊丧地说。
“哦。”梁小祯若无其事地应了声,没再问什么。
。
那天的事之后,沈青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给嘉文写了一封信。其实那封信她一早写好了,可是第二天又觉得言辞不妥,只好撕了重写。就这样不停地删删改改,一直写了一个星期。到最后那封信跟最初也没有多大区别。
第二周她去上课时,将那封信交给了嘉文。那天下午嘉文并没有在走廊里等她,她犹豫了一下,走到他的卧房门前,将那封信从门底的缝隙里塞了进去。
那天上课时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安。下课之后,她穿过走廊时,特地瞥了眼他卧房的方向,他的房门依然紧闭。楼下的餐厅里同样没有他的身影。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其实嘉文那天下午跟着梁正林去采购了,直到很晚才回来。因而他看到那封信时已经是晚上了——他拖着疲惫的双脚上了楼,拉开卧房的门,开了灯,那个白色的信封赫然躺在门口的地板上。他好奇地捡起来,打开信封,展开信纸,见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道:
“嘉文:
那天你走的时候好像很生气,我想应该是我说的某句话冒犯了你,所以写了这封信向你道歉。因为如果当面道歉的话,我十有八|九无法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表达清楚。
不过虽然这么说,我也不太确定究竟是哪句话冒犯了你。想来应该是劝你读大学的那句话吧,因为你就是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才走的。很抱歉我并不是一个擅长观察他人情绪的人。
那天你走之前问我读大学有什么必要,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从学生时代起,我就不是一个习惯于穷根究底的人,因为质疑一些人们习以为常的事情得到的通常不是答案而是斥责。有一天,我们学习了一篇关于烈士英勇就义的文章,一个成绩不好的男生问老师:‘既然烈士已经牺牲了,那作者是怎么知道烈士牺牲之前的心理活动的呢?’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批评他不尊重烈士,学习态度不端正,难怪只能坐在最后一排——那时班里的座次是按照学习成绩排列的,成绩不好的学生,不管视力和身高如何,都只能坐在后排。老师说完那句话之后,那男生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笑了,其他人也笑。就好像老师说的话是理所当然,作者知道烈士的心理活动是理所当然,那个男生因为成绩不好而坐在最后一排也是理所当然。
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是存在着一些既定的规则。人们大部分情况下都只会习惯性地接受那些规则,而从不去质疑规则的合法性。我想如果我们一开始被告知2+2等于5,现在也不会有多少人提出异议。因为提出异议者会像那个男生一样,不止被规则制定者惩戒,也会被遵守规则的人排斥。
因而大多数人都会遵守那些规则,并且循规蹈矩地坐在自己被分配的那个位置上,就像那个男生一直坐在教室后排的位置,穷人一直住在破旧的屋邸,未受教育者从事薪酬卑微的体力劳动,衣衫不整者只能流浪街头。因为银行拒绝穷人,大公司拒绝未受教育者,高级俱乐部拒绝衣衫不整者。
除却一处场所——那就是大学。只有在这里,人们不会因为贫穷、落魄、或者衣着寒酸而被拒绝和驱逐,也只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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