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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时间长的两个人,无可避免的总是会沾上一些对方的特质,对君湛然而言,这种改变尤其明显。
所谓鬼手(四)
他似乎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但在他身边的人都看的出来,他脸上的神情已不若以前那么紧绷。
曾经空无一物的眼底,如今南宫苍敖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你听见了?肖虎正在说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双臂环抱,将门前的人环绕,他俯首在他颈边状若自语,“怎么不叫我早些遇到湛然呢?若是如此,哪里还轮得到肖虎照顾你的日常起居……”
这听起来像是抱怨,君湛然挑眉,“那时的你应该正是让人大感头痛的时候吧。”
分明是嘲弄的模样,南宫苍敖却瞧见了他唇边的笑意,总是抿紧的唇往上微扬,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谁还记得那时候在做什么。”南宫苍敖轻嗤,目光不曾眼前的双唇,“为何选择肖虎?你信任他,才令他贴身伺候,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那时候的我,谁也不信。”君湛然透过窗棂,望见江面波涛起伏。
雨水拍打,从船顶留下,哗哗作响,风雨透过缝隙吹起衣摆,寒雨微凉,南宫苍敖为他掩起衣襟,也将颈侧的微红印记一起掩上。
君湛然注视南宫苍敖的眼神里便多了些揶揄,被注视的男人不以为意,耸了耸肩,“我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你此刻的模样。”
“是何模样?”君湛然似乎不解,又像是知道他的意思。
这种神情难以言喻,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心弦,南宫苍敖没有回答,却将方才掩起的衣襟重新掀开,在微微的红印上重重吻下。
“让我心动的模样。”在耳畔低语,他的嗓音低沉,仿佛也染上了雨水的潮湿。
君湛然呼吸一顿,没有再说话,安静下来,周遭便全是雨水敲打之声,倚靠在南宫苍敖身侧,能闻到春日雨水的清冽气息,夹杂着一些酒气。
“梨花酿快喝完了,该差人去伏鸾山取一下。”就这么抱着君湛然靠在门框上,两人都没有进屋。
抬眼处,微启的窗棂之外,雨水如帘,江面上的一片水汽,雾色蒙蒙,犹如雾楼之上看到的景色。
随着船身摇晃,有一种独特的平静。
自君湛然于登基之日撒手离开皇城,距今已有月余,两人只带亲信,一路游船渡江,顺水而下,避开他人耳目,平日喝酒作画,日子过的十分清闲,心境与以前相比,简直可说是天壤之别。
夏国的事都交予了纪南天,枉煌德机关算尽,却万万不会想到最终登上皇位的竟会是这个与皇族没有丝毫血缘的外人。
“你不重建你的鹰啸盟?”君湛然双目微阖着。
“为何要重建,鹰啸盟还在,有我的地方就是鹰啸盟。”南宫苍敖回答,手指有意无意的从君湛然松散的发间穿过。
“你的意思是说,如今的雾楼已不是雾楼,该叫做鹰啸盟?”怀中之人抬起头,看不出是否不悦。
南宫苍敖已入住雾楼,雾楼有他,按他的说法,岂非就该叫做鹰啸盟。
“叫什么有那么重要?重建一栋楼不难,但我若不时常留在那里,便根本称不上是鹰啸盟。”他对重建丝毫没有兴趣。
“狂妄。”君湛然睁开眼。
目光相对,南宫苍敖笑着承认,“是狂妄又如何,纵然我再狂妄,又哪里能与随手弃了天下的人相比。”
这话里说的是谁已无需点明。
君湛然不以为意,“不是我所要之物,丢了又有什么可惜。”
是了,从未觉得可惜。
从一开始,他想要的就不是皇位。
南宫苍敖至今都记得当日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那些个错愕,惊讶,不敢置信,至今想来犹叫人觉得好笑。
再看眼前,被人称作湛王的男人面色平和,十分坦然,曾经偶尔能窥见的几分鬼魅之气,被鲜活的表情取代。
“可惜呢,湛然发怒之时那一脸森然叫人胆寒的模样,似乎许久不见了。”言下似乎还有些遗憾。
“哦?你很想念?”平和的面容有了改变,眉眼上扬,君湛然的眸底多了几分幽暗。
幽如夜色,暗若深井,与之相对,旁人也许会忌惮,有人却偏偏与之相反,南宫苍敖深深注视,目不转睛,“无论何种面貌都好,一点都不想错过。”
沙场征战,几无放松之时,这样的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说,南宫苍敖不是隐藏心意不敢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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