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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花句小筑,女官雪娟迎了上来,扶住不断发抖的身子,惊觉这纤弱的身子异常冰凉。
“娘娘,可叫御医?”
羯羽摇着头。他被吓到,夜戟极具厌恶地道出的那个“滚”,让他惧怕不已,他不想被丢弃。
虽然他认命了,不再奢求夜戟知道他就是玉儿,再苦再痛他也要在夜戟身边。
他愿意承受他的愤怒。
他知道他的恨…
他愿意承受了。
是他的怯弱害了他们的父母。
雪娟抚着羯羽躺在轩窗旁的竹榻上,连绵细雨的春日寒凉,细心的女官在沁人的竹榻上铺了软垫。
羯羽蜷着身子缩在竹榻内,半垂眼眸看着窗外的一切。绵绵轻雨湿檐花,花底人未语。轩窗遥对寒苍穹,倚阑干,谁见两眉愁聚。道是重寻好梦,亦是赊。
“娘娘,娘娘。”雪娟轻声叫着竹榻上的人。
羯羽未应,半垂的眼羽轻轻合上。雪娟找来锦被盖在睡着的人身上,点燃紫炉里安神的香料。
雪娟是除了夜戟,相落唯一知道羯羽身份的人。
那日羯羽昏睡七日后醒来,夜戟召她到跟前命她从此便在这个带着面具的人身边侍候。当时她不知道这人为何戴着面具,也不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
直到一天夜里,羯羽被抬回了花句小筑。月白单衣的下摆被血染得透红,微敞的衣襟露出片片青红紫斑赫现的肌肤。雪娟掀开那单衣,修长纤细的腿间大片殷红。
男子!
雪娟知道了这娘娘并非女身。可是榻上那人身子深处的伤口依旧在淌血,她只好为羯羽上药。触到那骇人的伤口,取出那片撕裂血肉的碎瓷片,一向处事不惊的她不由面颜抽动,感到胆寒。上药后,羯羽身子滚烫,为他退热只好取下那不曾一刻摘下的银丝镶玉面具。
四殿下!
她从未想到过,这位玉妃娘娘竟是在她最饥饿时,曾给过他一块糕点的四殿下,来后登基成了皇帝的四殿下。
殿下,为何…为何你…会…
她忘不了那日里他的笑,忘不了口中带着他体温的糕点,忘不了那糕点的丝丝清甜,那是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东西。
殿下…
想到以前的事,雪娟咬住衣角不让自己哭出声,轻轻地擦去滑落在腮旁的泪水。
竹榻上的人微微蜷了蜷身子,想是有些发凉。
雪娟在抱来一床锦被,为羯羽添被子时触到那滚烫的额头。急急跑出叫了太医。
“大人,我家主子如何?”
“无大碍,只是受凉,加之身体虚弱。”
听见太医的话,雪娟想起自那日后羯羽的身体就一直很弱,极易发烧。
叫醒羯羽,细细喂下药后,虚弱的人又沉沉睡去。
翌日,天放了晴。
昨晚斜风剪芭蕉,细雨带来的微湿,在屋檐集成清露,断断而下。
“殿下。”雪娟察觉榻上人醒来,端上刚煮出的粳米粥。
羯羽听见雪娟叫自己“殿下”接过云影玉碗的手不由一震,单手抚上脸,面具未在。
面具…羯羽惊恐地睁大双眼看着面前对自己温柔浅笑的女官。
“殿下,面具在这儿,”雪娟半遮玉颜的面具,轻轻与这个惊魂不安的主子带上。
对上那一直满是温柔浅笑的双眸,羯羽安下心来。
若是让别人看见自己,瑞哥哥他会…
他会…
生气。
“殿下…”
羯羽慌忙止住雪娟的话,在她的手掌上画着。
“奴才明白,奴才叫娘娘。”雪娟痛心地将手掌合上,她没想过那个玉雕出的殿下竟成了这样。
“玉妃娘娘,皇上让您伴架游园。”夜戟身边的随侍在小筑门前说道。
羯羽巍巍扶住床头撑起身子。
“娘娘,您的身子。”雪娟扶住艰难起身的人。“您这样如何去得?”
羯羽缓缓摇头,身上的热还未完全退完,头依旧晕晕沉沉。
“公公劳烦你,告诉皇上,我家娘娘身子不适,不能伴驾。”雪娟道。
“这可不行,娘娘请不要让小的为难。”随侍面有难色。
推开雪娟的搀扶,扶着墙来到那随侍跟前。
“娘娘…”雪娟想要叫住离去的人。可离去的人回头对她浅浅一笑,面具下那眸子中的温柔欲流。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