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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比如早恋同居……
蓝晓深的父母都没有文化。他们更不懂得什么叫青春期,什么叫代沟。父亲身体不好,常年生病在家,家里的一切都是母亲操劳。从小,在晓深的心里,就认为女人是当家的。父母也觉得女儿很懂事,很能干,不用他们操心。
现在玩出事了。晓深自然不会去跟自己的母亲说。她对夏林说,那这样吧,回家问一下你妈,看他们什么意见。
夏林眼睛一亮,点了支烟,是啊,问我妈去。
他们一起来到夏家。
夏林的妈妈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也是镇上女人眼中幸福的女人。
他们找夏林妈说事的时候,她正在和大儿媳绕着团粉蓝色的毛线。田冰叶长着很讨夏家人喜欢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丰腴的身段。她的脸上还挂着新媳妇的喜晕,绕毛线轻手轻脚地,有了孕妇理架子的味道。
蓝晓深当然知道田冰叶的状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身上的牛仔裤和田冰叶的轻便家居服有着明显的不同。
田冰叶比她大一岁。在苏北小镇上,二十一岁嫁人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田冰叶与同龄的女孩子稍有些不同,受不得太大的刺激。这点蓝晓深是知道的。田冰叶曾经有一个姐姐,在一次和蓝晓深一起去险滩上摸蚬子时淹死了。
田冰叶像极了田姐姐。蓝晓深看到田冰叶就会想起那场夏日恶梦。
那时候晓深才十岁,跟在田姐姐后面,挎着个小小的鱼篓,到了一片滩涂上。水不深,晓深学过小马过河的故事。知道什么事都要自己亲自试一试,水深水浅。这个故事给晓深印象很深,但是也害得她不浅。她延伸又曲解了书本的意思,凡事都亲自去尝试,吃的亏自然很多。
那一次和田姐姐去摸蚬子。
她们在那片像草鞋形状的滩涂里弯腰抠了半天蚬子。鱼篓里有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有些淡水,留着解渴的。漫天的水,却都是咸的,一脸的汗,也是咸的。夕阳落在了很远的山后,可水面有万道金光。
鱼篓里的贝类紧紧地闭着口,沉甸甸地累弯了她的小腰。蓝晓深觉得膝盖上有点痒丝丝的,低头一看,是一条血红带毛的蚂蟥,正往她的肉里钻。晓深一声惊叫,田姐姐过来往她的腿上重重拍了几下,蚂蟥掉进了水中,瞬间沉游。
蓝晓深还记得田姐姐那一巴掌的力量。
蓝晓深很喜欢田姐姐。她们上得岸来。
她们水淋淋地往地上一坐。岸,真结实啊。水里的劳作太累,想偷懒都不行。
十五岁的女孩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走在沟堰上,背篓一颠一颠地,里面的带壳动物磨出了声响。
多少天没有下雨了,地上的尘土厚厚地,被夏天的西山太阳晒过的泥土面面的,一脚踩上去,就是一个脚印,像厚厚黄色的雪。她们的脚上都是泥土,走着走着,越粘越多。一条大沟出现在她们面前。沟里的水很清,不似她们摸了半天河蚬的滩涂水是黄黄的。清碧碧的水非常吸引人的。沟边有些许芦苇,有青的紫的芦荻在轻轻地摇。几片海英草,几丛野菊花。
绛紫色的海英草掩映着的沟边有几块光滑的石头,像是有人专门放在这里清洗泥泞的脚。田姐姐问她们要不要洗洗脚,穿上凉鞋再走。
田冰叶往地上一坐,姐,我饿了,我要回家吃饼。那个时候无论出外钓鱼还是摸河蚬挖蚂蟥,到了傍晚回家,最想要的就是咬一口妈妈烙的大饼。
蓝晓深一个劲地点头,好啊,去洗洗脚然后摘一束野菊花回家。
田姐姐先上了那块石头,蓝晓深先去采菊花了。
没有风,夕阳已经换上了晚霞的妆。夏日的黄昏,一切都是很慵懒的,缱绻的。突然间,随着一声尖叫,扑通一声,蓝晓深回头一看,田姐姐掉进了水里。那条沟太深了,深不见底,田姐姐打不到底。
蓝晓深吓坏了,田冰叶吓呆了。
落水的田姐姐在沟里挣扎着,像只掉进了河里的小鸟,拼命地挣扎着,扑愣着两只手。蓝晓深拔起了沟边一根长长的芦苇,伸进了水里。蓝晓深的芦苇够着了她的头,又够着了她的手,她拼命地够着她,想给她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是她抓住了那根芦苇就不放手了,她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蓝晓深也被拽到了沟边,脚下一滑,瘦小单薄的她倒在了水边,差一点也滑进了沟里,蓝晓深一下子撒了手。
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就那样趴在沟边,看着刚刚还替她背着鱼篓的女孩沉到水里,像刚才那只蚂蟥,一下子就不见了。那根折断了的芦苇,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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