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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跪坐在地上,抱着她痛哭失声,悔恨地抱住她,语不成调:“……你为什么要这样?作为人嫁,不是很好么?你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愿意,任何人都可以爱上你,你可以肆意享受你所要的……为什么!!”
“为了……”
戚玉眼睛的焦距渐渐朦胧了,她纤细的手无力地伸出,好像想要摸一下阮籍的眼眉,却又最终垂下,呼吸……停止。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让毕生爱着的男人,永远记住她。
明知这段感情没有结局,她依然选择用死证明她的爱。
若她嫁给别人,他则会慢慢忘了她,因为时间会冲洗一切伤痛,即使再深,再沉。但若她为他而死,不管是恨是爱,他便会在那一刻,永生难忘她的容颜,她的一切。
我不敢置信地捂住唇
88、第八十八卷 。。。
,呜咽着哭倒在嵇康的怀里。
他的大手,缓缓抚上我的肩背。
一下一下,那么沉静和淡淡的哀伤与无奈。
阮籍失神地坐在这冰冷的风雪中。
抱着已经一动不动的戚玉。
任由雪花飘然落下,落在他的肩头,落在戚玉醒目的红嫁衣上,融化成水。
冰冷着两颗绝望的心。
“戚玉!!————”
他爆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历的吼声,声音嘶哑难听。
却撕心裂肺。
却肝肠寸断。
他俯首吻住正在退热的冰冷双唇,游走在唇舌间最后的温存,还有那留连不去最后的温柔。
更多的泪水无声的滑落,打湿了戚玉的发。
将她脸上那柔美的胭脂晕了开来。嘴边鲜红的血染糊了阮籍的唇,而他仍不管不顾地继续着。
柔情缱绻。
他在跟她告别——
跟他爱的女人告别。
“戚玉……我妻。戚玉……我妻……戚玉……我妻……”
他浑身发颤,痛苦地低语着,似乎简单的四个字,是他在世上仅剩的全部言语,他只能无助地,不断地不断地重复,不断地重复……
如果戚玉仍在,如果她的双瞳仍是明亮清雅的,那么,此时该会绽放出多么夺目的光芒?
这四个字涵盖了戚玉的整个生命。
她在笑,就连死去,她也是笑着的。
这样的狠绝,在她死后我才真正见识。
用自己的生命,赌阮籍一生的记忆。这样的爱,究竟要深到何种程度?她的烈性,是我所不能想象。
她狠,她敢,她从来就不是我印象中那羞涩较弱的女子。
我比不上她。
不禁更往后依偎在嵇康的怀里。
如果是我,我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赌他一辈子的回忆,我情愿和他相守到老。
和她相比起来,我是如此平凡。
情之一字,人非能以常理和理智度之。
我无法制止地流着泪,深知,就算在几十年後发白齿稀,我也绝不可能忘记这个女子。
当阮籍的悲号声仍然持续着,我发现。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一个早已挖好了的空坟。
旁边倒着一个新刻好的石碑,阮籍之妻墓。
那飞尘黄土,将掩盖住这段不为人知的绝恋。
她,是阮籍最爱的妻子,却永世都不会被记载于史书上。
可她永世拥有了这个男人的心。
89
89、第八十九卷 。。。
“还好吗?”
清润淡静的嗓音响在我的耳边,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我缓缓将眼睛睁开,望见坐在床边的嵇康,他满目幽深地望着我,“好点了吗?”
我捂着发疼的脑袋,呻吟道:“没有。又到了该喝药的时候了?不喝可以吗?好苦。”
“药草是我亲自上山采的,汤是我亲自熬的。你,不喝?”他眼睛微眯,端的是云淡风轻之态,但我确信只要我说不喝,后果便会很严重了。
我叹气,“你喂我嘛。”
自那日回来之后,我又染上了风寒,而且脸色苍白一病不起。
而当嵇康替我把脉时,看他瞬间黑如锅底般的脸色,我自然知道,情况或许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问起,也是一大堆听不懂的词。虽然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