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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呢……”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嘴巴张张阖阖,我却无心去听。
午后,头顶的日光正当炽烈,白花花的,恍人心神。我眯了眯眼,忽觉一阵倦意袭上来,世界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再次醒来时,我已被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四平八稳地趴在凤栖宫的床上。
“大人,您醒了。”喜乐端来一碗汤药,红着眼睛道:“来,先把这碗药喝了。”
我勉力撑起身子,奈何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似的,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气。后背宛若遭受过凌迟一般,稍微一动便痛得我肝胆俱颤。
“您趴着别动,奴婢来喂您。”她蹲下来,慢条斯理地喂我喝药,哽咽道:“方太医刚才来看过您,说只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最近天热,要当心外邪入体引起发热,黑玉断续膏一天都不能停。”
我“嗯”了声,苦笑道:“一顿板子算得了什么,比这凶残十倍百倍的刑罚我都受过。别哭了,我没事。”
不说还好,一说喜乐哭得更厉害了,“今早上朝之前皇上还好好的,跟您有说有笑,怎么眨眼的功夫就闹成这样了……”
我默了默,叹息道:“是我对不起他。”
私自放走傅谅已是犯了他的大忌,没想到竟还引起兵连祸结。
他登基不久,帝位尚未坐稳,朝中还有一些反对势力没有完全根除,运河和东都的工程刚刚步入正轨,如今正当是不能有丝毫差错的时候,却因我而横生枝节,要他分出心去平定叛乱。
傅辰财力雄厚,暗中招兵买马多时;而傅谅主宰东宫多年,虽已失势,可多少还有一些拥护者。二人联起手来,意图颠覆帝位,二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又岂是好对付的。
这么想来,他对我有怒气也是无可厚非。
可不是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吗?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吧……
鼻头发涩,视线不觉有些模糊。我闭上眼睛,泪水不争气地掉下来,满心的自责中逐渐泛出几许淡淡的委屈。
喜乐忙安慰我道:“大人,您也不必太难过。皇上今日责打您是因为他正在气头上,等过几天气消了,便没事了。您看,他还特意嘱咐方太医来给您疗伤,说明他心里还是关心您的。整个皇宫里有谁不知道,您是皇上的心头宝,他最爱的就是您了。”
“他最爱的是我……吗……”我摇头,低低道:“不是,他最爱他的江山。”
他曾说,他要江山也要美人,要天下也要我。相识五年,再也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抱负和野心。其实,他是先要天下,再要我。
“大人……”
我疲乏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喜乐立即噤声,收拾好食盒,很快退了下去。
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傅惟。
虽说是要我思过,实则与囚禁无异——不许我踏出去半步,也不准任何人靠近。自从我背上的伤痊愈后,连方蕴也不再出现,调理的汤药倒是一顿不少,准时准点送到凤栖宫。
据说皇后曾几次三番想来找我的碴,约莫是得知我失宠,兴冲冲地跑来打算讥嘲一番,不料却被拦在门外,任她如何发威发怒,侍卫就是铁面无私,不为所动,最终只得败兴而归。
凤栖宫的守卫之森严,几乎与世隔绝,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我无从得知外面战况如何,也不知道运河工程进行得是否顺利,心中的焦急与煎熬难以言说。
也不知是太过忧虑以致身体失调,还是天气太热以致暑伤津气,自从今日盛夏以来,我每日心神不宁,极度思睡,一天之中大约有半天的时间都是处于睡眠状态。醒来之后便开始头晕恶心,胸闷气喘,呕吐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平均一天至少要吐两次才能舒坦,把喜乐急得团团转。
这日午后,天气格外闷热,骄阳如火般灼烤大地,天地间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蒸得人透不过气。
我委实胃口不佳,草草喝了些粥便再也难以下咽,那些这厢将将站起身来,忽觉眼前天旋地转,一阵恶心涌上心头,立马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喜乐一边替我顺气,一边急哭道:“大人,您这样下去不行啊……奴婢浅读过几本医书,中暑之症可大可小,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如何向皇上交代!奴婢还是去禀告皇上,请方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我气若游丝道:“不要,你先……先扶我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扶我进内殿躺下,复倒来一杯温水。我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顿觉气息顺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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