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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的近，咫尺之间。

她想要翻身，才发现自己被圈在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脑子里渐渐清晰，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有了印象。

仍然有些不确定这真实性，她扭过头看着他的睡颜，深邃的五官凌厉不减，却少了平素的阴冷。他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即使在睡梦之中，他的力量依然强势，就像怕她会再次消失一样。

她未曾试过和他如此亲近，不觉有些愣了。心头有莫名的情愫，像蔓藤一样无声滋生，哗啦啦交叉纵横，铺满整颗柔软的心脏。

这样的场景，能够维持多久？他昨夜答应她，会努力给她想要的。

情愫里夹杂着微微的酸楚，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害怕这宁静的一切只是昙花般一现。

纤细的手指迟疑着伸过去，在他的脸上方临摹着，却迟迟不敢碰触到。她怕惊醒他，他一醒来，就要去面对无数的尔虞我诈，钩心斗角。

那个黑暗的世界，缺他不可，又怎么会容得他的抽身。

几缕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顺着他的轮廓铺陈着，安静得像一幅暖色的照片。迟欢的眼睛，一点一点被这难得的温暖融化成了水，波光盈盈。

“妈妈，妈妈！”房门那边传来清亮的叫唤和嘻嘻的笑声，迟欢一惊，回过头去，看到皓皓使劲推开了半掩的门，蹦蹦跳跳走了进来。

“皓皓？！”迟欢脑子里一空，猛地坐了起来。半响才察觉自己还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连忙躺下缩回被子里，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说话也不流利：“皓皓，皓皓怎么进来了？吃饭了吗？乖，先去找王妈……”

皓皓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迟欢，又看了看她身后躺着的季臣，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一边刮着脸一边说：“妈妈你和爸爸羞羞喔，这么大了还赖床！”

听皓皓这么一说，迟欢更觉得脸上烧得厉害。身上未着半缕，又不能下床去哄走皓皓。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当迟欢不知所措的时候，只感觉腰间的那只大手收了回去，随即的，那道高大的身影下了床，朝皓皓走去。大手一捞，毫不留情地抓住皓皓的衣领，将小小的身体提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皓皓吃了疼，直叫嚷着：“爸爸坏！爸爸坏！爸爸没穿衣服！爸爸羞羞！”

两道墨黑英挺的眉微微蹙了起来，显示着主人的不悦。盯着这个眉目之间隐约有自己的影子的小东西，薄薄的唇挑起一丝冷笑。

“以后敢不敲门就进来的话，我就把你送到加拿大那里，肖叔叔会告诉你，那里有多么好玩。”

话音一落，他便一边掀开门，一边将手中的小东西丢了出去，然后又砰的一声关了门。

迟欢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季臣高大的身躯又压在她的身上，她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看到她的样子，季臣眼角带上丝好笑的意味，手掌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脸颊，说：“还没睡醒么？”

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皓皓委屈的哭声和王妈的轻哄声，迟欢皱了皱眉，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孩子？”

季臣唇边弯起，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这样子皓皓会怕你的。”

“我不介意。”季臣被她愠怒的样子迷惑，忍不住俯下脸，用唇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说：“只要你不怕我就够了。”

迟欢心里一窒，她捧起季臣的脸，注视着他，谨慎地问：“你不爱皓皓吗？！”

季臣深深看着她，说：“我爱你。”

因为爱她，所以才会爱她和他的孩子。

这个理由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迟欢明白过来，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垂下眼睑，她轻轻叹了一声。想了想，她又有些顾虑，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会把皓皓送到加拿大么？”

记得数年前在日本东京的时候季臣跟她讲过加拿大的训练基地，那里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无疑是人间炼狱。皓皓还这么小，难免有时候会触怒季臣，如果季臣是认真的话……她不敢想象。

季臣看着一脸紧张的迟欢，心里的柔软像波澜一样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他将她揽入怀中，唇轻轻吻着她耳朵，半响之后，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如果你再离我而去，我一定会那么做。”

“你……”迟欢对他的回答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说：“你威胁我。”

薄唇挑起略略苦涩的笑容，他却不语，只将满腹的心事，化作浓情的深吻，阻止她再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