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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八月间武哥儿几个做生日,她都不是这副样子的。
这半年高家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是三年前的悲伤都攒到今年下半年来发作了吗?她在县里读书到底错过了一些什么?她突然有些惊慌。
“婆婆婆婆,肚肚饿!”武哥儿不懂大人间的微妙,摸着特意挺出来的小肚肚嘟囔,他们未用早食就出了门,委实是腹中空空了。
江老大忙去将外头牛车上的年礼卸下来,把牛牵到门前桉树桩子上拴好。
只瞧着高家院子是空荡荡的,堂屋却早被塞得不好下脚,马车上那些盆盆罐罐也不知该放何处了。
苏外婆虽看不清,但心思仍是通透的,瞧出江老大的为难,自己也有些为难,叹口气方小声道:“放屋里我怕你们不熟悉,乱哄哄的把几个小的绊倒就不好了……只这院里却又是放不得的,自从你舅哥去了京里,村里那几个地痞就连着摸进来几次,将那得用的好些东西都摸走了,本来锄头有四把哩,硬是被他们摸了两把去……墙角那堆包谷棒子,也被摸走了。”
又有些自责道:“我与你岳父是愈发不中用了,夜里这耳朵就跟聋了似的,门被拆走了都不定晓得哩。”
高氏着急道:“怎这般无赖,就无人管管哇?”
这话将外婆问得又叹了口气。
江春就教爹老倌将两盆豆腐搬进灶房去,剩下糖果酒水的则是拿进了堂屋。
苏外婆见收拾好了,忙招呼了江芝,热情的喊她椅子上坐,嘱咐她就当是在自家一般,千万莫拘束了。她自己则由高氏陪着去了灶房。
江芝望了眼那不甚干净的坐垫,也不坐,只屋里站着四处打量。
江春将武哥儿两兄弟抱了坐到椅子上,自然也见着那染了些污迹的坐垫,还记得三年前穿越后的小江春第一次来高家,只觉着那干净整齐的牡丹花坐垫富贵异常……如今,却是脏得令人落不下屁|股去了。
苏外婆虽老了,却是个讲究的,任由垫子沾了这污迹过年,要么是她太忙了,实在无暇拆洗这些物件,要么就是她的眼睛……委实不中用了,洗了也白洗。
无论是哪种情况,江春都鼻子发酸。
以前常听有人说人老了就讨嫌,这般“不中用”的外婆,若是舅舅真讨了个媳妇来,自也是要被嫌弃的……不,如果她的舅母一直在世就好了,她不会有嫌弃外公外婆的新舅母,这屋子定会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妥妥当当,这些活何消他们老人家上手……舅舅也就不用上京找人,家里就不会被人偷,外公也不会病这一场……
可惜,没有如果。
刘氏就是不在了。
而那狼狈为奸的一对还不知在哪儿逍遥自在。
蝴蝶随意扇动一下翅膀,生活就在这不经意的一瞬间被改变,脱离了它本来幸福的轨道,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江春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恨过那两人,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让他们拿命来偿还高家的“灭顶之灾”。若没有他们,就没有刘氏的死亡,舅舅就不会一蹶不振,两个老人也不会衰老得如此之快,高家更不会败……
她将后槽牙咬得发酸,只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汴京去,将那狗男女揪来跪在老人面前……
“春儿,你婆婆家怎成了这副样子?你领我出去转转呗……”江芝望着屋内横七竖八的杂物,皱紧了眉。
江春忍住心内那口气,记着她唆使秋姐儿的事,对她感官越发不好了,心想:主动撵着来的是你,嫌弃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于是不冷不热道:“你去吧,我不去了。”
说过也不看她,转身将那散落一地的绳子捡起来,一根一根的对折好,又用力打了个活结,挂到靠墙的木桩上,倒是清爽了一些。
江芝自是觉出侄女这段时日的冷淡来,也有些不爽,故意将武哥儿斌哥儿两兄弟喊答应,兴致勃勃道:“来来,嬢嬢领你们去外头耍,买糖与你们吃!不给你姐姐吃!”
那两兄弟却是最听江春话的,况且高氏平日也未苛待过他们,哪会稀罕“买糖吃”,都摇了摇头不愿出去。
江芝气结,又去唤文哥儿:“文哥儿,那你领嬢嬢出去转转吧?嬢嬢对这不熟哩,你们学堂可就在村子里,你领我去瞧瞧!”
文哥儿却更是个不耐烦的,想到要不是这嬢嬢非要跟了来,他姐姐与阿嬷就能有车坐……都是她害得阿嬷将新衣裳走了一身灰,哪还有好脸色,皱着眉头似个大人样:“爱去你去,我可不爱去!”
江芝气得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