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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的心猛地绞紧,强烈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他的心脏。大哥怎么会这样?那天在御辇中,他那样和蔼可亲地叫“青鸾姐”,还十分支持自己促成她与柳圣俞的想法。
柳圣俞今天被杀的人中有没有柳圣俞?他心念电闪,没有,那三十几人中没有残疾之人,大哥没有杀柳圣俞。他暗暗松口气,可是,大哥要如何治舅母与表姐的罪?
他退后一步,重重叩头:“皇上明鉴,舅母不问世事,她根本不知道舅舅与皇叔的阴谋。至于青鸾姐,她是为了柳圣俞,她是被爱蒙了眼睛。她们俩都只是弱女子,求皇上法外开恩,饶恕她们吧。”
萧潼沉默。
萧然泪盈于睫,拼命克制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声音中却夹杂了气声:“皇上圣明,以仁治天下,此非乱世,不宜用重典。皇上”
萧潼暗道,听起来样样都懂,做起来一窍不通。明明是那样睿智清明的人,做出事来却无法无天,肆无忌惮。朕若不好好管教你,将来不知道你会发展成什么样。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朕如何向九泉下的父皇母后交待?
心里无声地叹口气,问道:“你先告诉朕,你求朕延后责罚,意欲何为?”
萧然眼神一黯,喃喃道:“舅舅已死,舅母与青鸾姐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恐怕痛不欲生。臣只想去安慰她们,待她们情绪稳定下来,再派人送她们扶灵归故里,让舅舅入土为安。求皇上开恩看在故去的母后份上,赦免了她们吧。
等臣办完这些事,自会回来,接受皇上的惩罚。”
萧潼看着他,死小子,真是善良得冒傻气。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却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别人、护着别人。然儿啊然儿,若不是朕在你前面为你挡着,你现在还能全身出现在朕面前?你不仅不明白朕的苦心,反而用那样冷漠而疏离的态度对朕,好像朕多委屈了你似的。
真正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万般无奈啊!
他再次用手指着柜子:“去拿藤条来!”
“皇上”萧然的心猛地一沉,大哥,你果然不肯开恩么?是啊,你既然推翻当初的承诺,不声不响斩了舅舅,现在当然也会狠下心来惩罚舅母与表姐。
“嗯?”萧潼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冷冷的声音。
萧然身躯一颤,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恳求道:“求皇上责罚过后,许臣前去探望舅母与表姐。”
“朕准了。”
“皇上打算如何惩罚她们?”
“将她们与柳圣俞一起流放到亳雁州去。”
萧然呆住,这样的处罚难道是大哥有意促成他们三人在一起,好重新组合成一个家庭?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大哥,大哥并没有那么狠心?
“臣代舅母与青鸾姐叩谢皇上恩典。”他叩头站起,从柜子中取了藤条来,双手奉上:“请皇上责罚。”
萧潼接过藤条,平静地看着他。萧然自然清楚责罚的规矩,因为心寒、因为自弃,他破天荒第一次没有觉得羞涩,伸手退了裤子,把长衫的下摆塞入玉带中,摆好姿势。
萧潼被他那种安然到麻木的样子激得更加愤怒,扬起手,狠狠一藤条抽到他臀上。只一下就抽得萧然的臀部猛地一颤,白皙的肌肤凹下一条印痕,然后马上反弹,一道红檀清晰地出现在他臀上。
萧然撑着地面的手有些发抖,感觉到身后的疼痛仿佛电流般瞬间麻到了手腕,他知道这是种错觉。可是真的好疼,记忆中挨大哥的打从来没有这样疼过。大哥,你是对我失望了么?我知道我一再忤逆你、冒犯你,不听你的话,做出胆大妄为的事来,触了你的逆鳞。所以你不再相信我,你做事防着我,你讨厌我、排斥我
如果打我一顿能够让你心里痛快些,你就打吧。是我错,是我欠你的,是我该打。自从母后去世,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我听信谗言怀疑你,当面顶撞冒犯你,离开皇宫背叛你,好不容易揭露阴谋,一切尘埃落定,我又为敌人求情,让你为难。
你打吧,你狠狠打我吧,也让我自己好过些。疼痛,是否可以让我忘掉刑场上那一地血腥、一地断头?是否可以让我的心变得宁静下来?是否可以让我今晚不做噩梦?
“知错了么?朕为什么打你?”萧潼问出这句话时,心里在嘲笑自己。这小浑蛋何曾真正觉得自己错了?他顽固得象块石头一样。纵然此刻认错,一转眼又原形毕露了。刚回来时被朕责罚后那样乖巧,信誓旦旦地说记住了朕的话。可是他真的记住了么?
“臣”
一个臣字被萧潼狠狠一藤条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