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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了笑脸,“请稍后片刻,小的这便去牵马。”
阿成转动着手里的传符,脸上露出了笑容。阿郎真神人也!西州都督府这些天守得铁桶一般,原以为自己能拿到的不过是一张安家多出来的过所,谁知阿郎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了一块传符出来,省了多少事情!有了这块小小的铜牌,上元前后,他便能把阿郎的奏章送到长安!
…… …… ……
正月初二,原本是家家户户走亲访友的传座之日,庭州城里却再也没有往年的热闹景象,城中家家房门紧闭,四处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离城墙略近的人家都已逃到了城中的官衙里。官衙当中那间不大的厅堂,如今已挤满了老弱妇孺。正是滴水成冰、呵气成霜的严冬时节,不曾生火的空旷厅堂自然冷得厉害,随着远处再次传来的一阵阵沉闷的咚咚声响,不少人从头到脚都开始发抖。
从官衙往外走,到了城墙附近,便可看见不少屋顶残破的房子,大开的院门里,看得见一些大如米斛、小似西瓜的石块,越近城墙便越是残破,有些人家院墙也被砸塌了一半。
一丈多高城墙下面,倒是干干净净,简单的扎着一排毡篷,每个毡篷里都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也有人只是坐在毡篷的门口,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
“咚咚”的撞击之声终于停歇下来,庭州城头,守兵们纷纷从躲到角楼后或墙角下探出头,一些人开始收拾散乱在城头的石块,更多的人则是疲惫麻木的站回城头垛口后面,等待着突厥人的下一波攻势。
自打两日前刺史来济死于敌阵,这二十多个时辰里,突厥人的投石机时不时便会抛上一阵石雨,日夜不停,骑兵们也会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在石雨的间歇里呼啸着冲到城下,却在守军的乱箭中很快退了回去。庭州的城墙虽已被石块砸得残破不堪,却依然沉默的屹立在那里。城墙后的守兵们并没有太多伤亡,只是在整整两日两夜一阵一阵的紧张恐惧之后,渐渐的变得迟钝起来。
看着这一张张没有表情的面孔,庭州长史终于醒悟到对方使的是疲兵之计,思量半晌,决定让五百名守兵分三拨轮流休息两个时辰,那些守兵一到城墙根下胡乱搭着的毡帐里,不是裹着毯子便倒了下来,雷打不醒,便是依然木呆呆的睁着双眼,无论如何也不敢闭上眼皮。
眼见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最后一拨士兵已下去休息,轮流小憩过片刻的兵卒们并没有显出重振精神的摸样,反而更加无精打采,早已双眼通红、声音嘶哑的几位庭州府官不由心头越发冰凉。
兵曹参军走到长史身边,低声道,“长史,您也先去休息片刻,这边有我们几个盯着便好,长史若是累出个好歹来,咱们这边就更没主心骨了。”
长史摇了摇头,“我心里有些不大踏实,要歇也明日再说,今夜只怕……”他叹了口气,看向城外突厥阵营,收住了话头。
正月月初的冬夜,分外黑暗漫长,城头内每隔几步便燃着一支火把,倒能勉强看清周围的情形,只是若往城外看去,再是睁大眼睛,也看不清两三百步外突厥阵营的动静,反而让北风刺得眼睛生疼,所有的人早已放弃了这种努力,耳朵却变得分外灵敏,提防着不时从天而降的石雨。
午夜之前,呼啸声再次响起,还未等城头再次响起撞击之声,所有的守兵都已躲到城墙最厚实的地方,黑暗中,这一阵石雨似乎显得格外密集和漫长,许久之后还会咚咚的响上一阵。还是兵曹参军第一个觉得有些不对,抓起火把照了照城墙,立时发出了一声大吼,“快,突厥人上来了!”
突厥人上来了!所有的人寒毛都乍了起来。
只见庭州的城头外,不知何时已搭上了数十个云梯,待到守兵们探身去推云梯,火光中突厥人狰狞的面孔已是清晰可见,几个少年兵卒顿时手都软了,知道要拔刀出鞘,那腰刀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还是上年纪的老兵一脚将他们踹开,抓起城头的长矛便往下刺,也有人用长矛往外推云梯,怒吼声、惨呼声,第一次在城头上密集的响了起来。有突厥人长声嘶叫着掉下了云梯,也有庭州守兵在的火光中被城下的几支突厥冷箭直贯出去,几乎钉在了城头的地面上,发出一声令人胆寒的惨叫。
几名府官也高呼着冲了上去,堵上了情况最危急的几处缺口,城下休息的士卒们自然也被惊醒过来,有的人跳起来便往城墙上冲,也有人脚下拌蒜,还没迈出两步,便摔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短兵相接,血肉横飞。不断有云梯带着好几个突厥人直直摔到城下,却有更多的云梯搭了上来,在好几处地方,终于有突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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