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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讨论的不是谋杀,”德雷克夫人说,“我丈夫死于车祸。一个莽撞而不负责任的人造成的车祸。不管肇事者是个孩子或者是个年轻人,都还有希望最终接受这样一种信念,人应该多为别人着想,在不经意中要了别人的性命是绝对不容许的,即使不是故意的,只是过失犯罪。”
“如此看来,您肯定肇事者不是故意的?”
“我还是应该有所怀疑才好,”德雷克夫人有点吃惊,“警方好像也没有真正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我还真没想过。只当是个事故。一场悲惨的事故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包括我自己的。”
“您说我们讨论的不是谋杀,”波洛说,“但乔伊斯一案是我们讨论的对象。这根本不是事故。一双手故意把她的头部摁人水中,等淹死了才松开。蓄意谋杀。”
“我知道,我知道。太可怕啦。我连想都不愿想起,不愿提这事。”
她站起身不停地踱来踱去。波洛不理睬她的话,继续说道:
“我们还面临着一种选择,还得找出作案的动机。”
“我觉得这种案件似乎没什么动机。”
“您指的是凶手精神严重错乱,甚至以杀人为乐?就想杀未成年人?”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耳闻。真正的原因很难查明,甚至精神病专家也都没有定论。”
“您不打算接受一个简单的解释?”
她迷惑不解地问“简单的?”
“凶手没有精神错乱,根本不是精神病专家众说纷坛的那种案件。有可能凶手只是想获得安全感。”
“安全感?哦,您是指—”
“就在那天。几个小时之前那孩子还夸口说她亲眼目睹过某人杀了人。”
“乔伊斯。”德雷克夫人不慌不忙地说,“真是个傻丫头。恐怕常常说谎话。”
“别人也都这么说,”赫尔克里·波洛答道。“您看,我也渐渐相信既然每个人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的。”他叹了口气。
他站了起来,态度也变了。
“夫人,真对不起。我在您面前提起了那么多的伤心事。而这些事又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据惠特克小姐说—”
“您为什么不再找她谈谈?”
“您是说—”
“她是老师。她所教的孩子们都有哪些潜在的可能性(照您的话说),她比我要了解得清楚得多。”
过了一会儿她说:
“还有埃姆林小姐。”
“校长?”波洛很是吃惊。
“对。她很有判断力。我是说,她简直是个心理学家。您说我也许知道谁杀了乔伊斯—或者说只是不成熟的观点。我其实不知道—但埃姆林小姐也许知道。”
“真有意思……”
“我不是说她有证据,不是说她就是知道。她可以告诉您-不过我觉得她不会。”
“我现在感觉到,”波洛说,“我的路还长着呢。有些人知道—可就是不愿意对我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罗伊纳·德雷克。
“您的姑母曾经有位外国女孩子侍候她吧?”
“本地的流言蜚语您似乎句句都听见了。”她面无表情地说,“没错,是有过。姑母没死几天,她就突然走了。”
“似乎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不知道这样说算不算诽谤她-但是怀疑她像是伪造了我姑母遗嘱中的一个附加条款—也许是有人帮她伪造的。”
“谁?”
“她同在曼彻斯特一家事务所工作的一个小伙子很熟。他以前伪造过证件。还上了法庭。因为女孩子的失踪,这桩案子一直没有审理。她意识到了那份遗嘱认证时通不过,还会打官司,于是她走了,再也没有消息啦。”
“听说她也生在一个破裂的家庭,”波洛说。
罗伊纳·德雷克狠狠地瞪着他,他却一脸微笑。
“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夫人。”他说。
出了德雷克夫人家,波洛看见大路旁边有条小道。标牌上写着“公墓路”,他就沿着小道信步走去。大约走了十分钟,公墓就出现在他眼前。显然这座公墓建成不过十年,可能是伍德利居民区发展起来之后的配套设施。教堂的规模属于中等,有两三百年的历史,院子不大,早已经葬满了。于是就在两片田野之间修了新公墓,有小道同教堂相连。波洛眼中的新公墓井然有序。大理石或者花岗石板上铭文写得恰到好处;墓前都有双耳瓶、小雕塑,种了些灌木和花。没有旧式的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