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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少色彩。
再次做好了饭菜,提着保温盒搭乘公交前去医院,下午的太阳已经不那么晒,一朵乌泱泱的云过来遮住天空,被晒得蔫蔫的树叶看起来才有了些精神。
然而医院里,父亲住的病房空了。
顾北北心中涌出恐惧,她将保温盒随手放在床头空了的柜子上,转身出去找值班的护士询问情况。
“914间的3号床?”护士看顾北北的眼神带着诧异,大抵因为见证过的死亡与送别太多,不得不用麻木武装自己,故而口中并无感情起伏,只余一丝悲悯同情,“前天也已经去世了啊,你是他什么人?”
“女儿。”
“节哀。”这时候铃声响起,护士前去相应病房查看,只剩下顾北北一人,好似没了魂魄。
顾北北返身下楼,忘记带饭盒,也忘记走电梯,只在楼梯处慢慢往下走,低着头,眼眶微热,心好似沉到水底,压抑着无法呼吸,好似再次回到了考试前夜,空气中密布的水汽逼仄,叫鼻子失去用途。
死亡,这好似一个从来只听说,而不曾见识过的词语。在父亲顾钊查出胃癌晚期的病况时,便已经预知了这样的结局。本以为做足了心理准备,到了既定的地点便应有既定的告别。真正到了这天,却发现仍是叫人猝不及防,不能接受。
只因为,活,是永远活不够的。
她便是这样一路走着回家,到了后来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一步一步往前挪。等到推开院子的大门,看到孤身一人的母亲坐在门槛上眼睛通红,便知方才的一切不是做梦,而是果有其事。
父亲真的去了。
死亡会让人有一时的悲恸,针尖密密扎在心上,痛的不能自已。在失去的那一刻心会丢失一块,尚且不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想要开口,并无人感同身受;想要流泪,并不能时间倒流,只是将破破烂烂的心缝缝补补塞回胸膛,拉上想要对外倾诉的拉链,掩上衣襟,假装自己好好的,然后继续往前走。
葡萄藤被暴风骤雨摧残的七零八落,而父亲再也没有入梦。
第2章 搬家
那之后的一年,生活仍旧以这种波澜不惊的方式往前走。顾北北当初许诺父亲要考出一个好成绩,这样便能叫母亲不去怪罪平日里教导自己的父亲。从来严父慈母,在顾北北的家庭却调了个,严母慈父。只是好成绩最后却没有人见证,徒增几分失落。
高中生涯也变得没那么期待了。
母亲在顾北北高一放寒假的时候参加了他们大学举办的同学聚会,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前去参加,不肯叫旁人看到她半分落魄,就连嫁给清贫的父亲又中年丧偶这样的事情也决计不能说与旁人听。描眉涂唇,换上好看的裙子,仿佛仍旧是二十出头的翩翩佳人。
好在顾北北素来擅长照顾自己,就算家中只有一人,她也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母亲回来的时候眉飞色舞,好似焕发了第二春,用商量的口吻问顾北北,“我们去京城怎么样?”
顾北北当时正在煲汤,闻言手抖了一下,汤汁滴在手上也好似未曾察觉,“为什么,鹤城不好吗?”
“我看到这里就难过。”母亲挑着细细的柳叶眉,眼中光芒掩盖不住,“而且那边的经济、文化、科技都好过这里,要不是你父亲,我一定还在京城留着,不会到这穷乡僻壤、要什么没什么的地方。况且这次有一家公司向我递了橄榄枝,我想让自己的事业再上一层楼。”
“好啊。”顾北北轻声道,“你高兴就好。”
倘使父亲还在,也一定会说这句话。他总是顺着母亲,好像从来没有底线。只是在父亲尚在的时候,母亲从来不会提出这句话,她总好似在与自己的人生赌气,而父亲便是赌注一般。
搬家虽然不是一时半会的就能解决的,倘若人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也能搞出一番来去如风的滋味,顾北北在升高二那年跟着母亲来到了京城。
鹤城的院子,后壁攀爬的葡萄藤,还有院落一旁种着的竹子,那些零碎童年以及豆蔻时代的时光都成了记忆,连同对父亲的回忆也脱落了背景,只剩下音容笑貌,徘徊在脑中耳旁。
顾北北内心活动丰富,却总也不善言辞,对于这种感情找不出贴切的词语来形容,直到很久以后重温先生们的书,才知道这些逡巡在记忆中散不去又丢不下的东西,叫做乡愁。
而乡愁总是依偎着人生出来,署去寒来春复秋。
一列火车,七个小时,就此告别。
京城是大城市,初来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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