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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看了他妈一眼。她说:“我看没问题。你先把我送回去,再用我的车来学校。”
“那好。”汤姆说。
这时,琼·波拉茨基插话进来,把头从过道伸进来说:“抱歉,汤姆,我忘了告诉肯特,我们有一个新生小组,每周星期四早晨上课以前聚会一次。这是个很好的互相认识的机会,不知你愿不愿意参加?”
“我愿意,谢谢!”
琼离开后,汤姆站了起来,其他二人也随之站起来。“好,肯特……”他把手伸过桌面,与肯特握手。在如此接近范围,欣赏着他漂亮的黝黑面孔,直接与之接触,汤姆的怀疑显得更难以置信。“欢迎你来hhh中学。如果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请告诉我,我在任何时候都会为学生服务的。即使你需要与我谈话……我也很乐意。”
汤姆绕过桌子与莫尼卡握手:“莫尼卡,很高兴又见到你。”他想从她眼中得到什么暗示,但她什么表示也没有,只将眼光定在他左肩后面的什么地方,冷淡地保持着距离,回答:“我也是。”
“对你也一样,如果他在这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请给我打电话。波拉茨基女士和我都会尽力帮你。”
“谢谢你。”
他们在门口分手了。
他望着他们穿过杂乱的外间办公室。有人已经将大厅的门打开,以便排除强烈的油漆味。收音机正在播放罗德·斯特华特的歌。复印机里向外蹦出一张一张黄色的纸,并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秘书正在桌子上忙着打字。有三位教师正一边清理邮箱一边闲谈。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有人怀疑他们的领路人正在经受生活转折的冲击。他望着莫尼卡和她的儿子走出办公室,穿过大厅,走出敞开的大门,进入八月的阳光下。他们在人行道上边走边交谈,然后走下阶梯,继续走向那辆新的宝蓝色豪华轿车。男孩坐到方向盘后面,发动引擎,在他倒车、转弯时,太阳光从车身干净、晶莹的油漆上反射过来,最后,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此后,汤姆才动起来。
“我想呆会儿,别打扰我。”他告诉多娜·梅依,关上门。这门除了他与学生谈话时,通常都开着。他瘫坐在转椅上,正对着没有窗子的门,头仰靠椅背,感到自己身心被什么束紧了,仿佛一根大树倒在胸膛上。他的肚子在抖动,恐惧的打击正在向他逼近。他闭上眼睛,试图抵制恐惧的袭击,但毫无作用。
拉开门,睁开眼,他感到一阵晕眩。
他走向窗台,站在倾斜的阳光下,一手捂住嘴,一手扶肋骨。在外面的花台上,阳光一条条地照在修剪整齐的花草上,在修整过的树上留下斑点,使式样古旧的野餐木桌改变了颜色。远处,网球场的铁丝网在阳光下投下网影,
汤姆对这些景色视而不见。他看到的是肯特·艾仁斯的漂亮面孔,和他母亲先是紧张、羞愧,后来又毫无表情,尽力回避与他的眼神接触的面容。
我的老天爷,难道这孩子是他的?
时间很合拍。
那是1975年7月的第三个星期,是他即将与克莱尔结婚的日子。此时她已怀上罗比。他眼光散乱,似无所见,深感后悔。18年前的一次对婚姻的背叛,尽管只是婚前犯下的过失,却使得他与克莱尔多年建立起来忠贞的婚姻关系褪色不少。
他把手放下,深感羞愧,似乎喉头有一粘块贴着,就象一块硬糖,每次吞咽,都搁搁绊绊的。或许这孩子没有17岁,只有16岁,或18岁。总之,不是所有高2年级学生都是17岁。
但是以普通常识看起来,肯特·艾仁斯的身高和体形发育远不止16岁。他显然每天都要刮脸,肩部和胸膛都已经是成人的样子了。更进一步,他的体形与自己惊人地相似,也打消了他的怀疑。
他站起来,站在全家福照片面前,抚摩像框。照片上是:克莱尔、切尔茜、罗比。
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获得学士学位庆祝聚会的事。
啊,上帝,千万别让这个孩子是我的儿子。
突然,他转过身,拉开门。“多娜·梅依,你将肯特·艾仁斯的报名卡归档了吗?”
“还没有,正在我这儿。”她从桌子上找出来,递给他。他拿回自己办公室,跌坐回椅子上,仔细阅读卡上的每项内容。
肯特,17岁,生日是1976年3月22日。正好是汤姆不负责任,背叛他还未完全准备好的婚姻行动后9个月。
家长姓名:莫尼卡·J·艾仁斯;父亲一栏空白。
他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