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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出什么事了?我没干那么可怕的事吧?我又没要你嫁给我。”
海伦娜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她的声音告诉他这段短暂、幸福的时光已经过去。
“我已经结婚了,弗兰克。或者至少我过去是结过婚了。”
“你说的过去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政治是怎么回事,弗兰克。完全是装样子而已。所有东西都是假的,所有东西都是装出来的。就像在好莱坞一样,在华盛顿,私底下所有事情都是被容许的,只要不公开。一个有身份的人不能容许女儿未婚先孕的事情发生。”弗兰克静静听着,等待着。海伦娜说话时,温暖的气息抚弄着他的身体。她的声音从他的肩膀上传来,听起来却好像来自一口深井。“哪怕这人是内森·帕克将军也一样。所以,表面上我是兰戴尔·科冈上校的未亡人,他在海湾战争期间死了,在美国留下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妻子。”
她爬起来一点,看着他的脸。她嘴上带着笑容,却紧张地看着弗兰克的眼睛,仿佛在乞求原谅。弗兰克从来没见过这么痛苦的微笑。海伦娜描述她的困境时,仿佛是在讲述另一个女人的故事,一个她既怜悯又厌恶的女人。
“这个男人只有在结婚那天才见到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直到他变成躺在棺材里的尸体。我成了他的寡妇。别问我父亲是怎样说服他娶我的。我不知道他以什么作为交换,不过我能想象得出。基本上那就是一次代理的婚姻,结婚一段时间作为烟幕,然后就以离婚了事。同时,给他一个升迁,铺条红地毯……你知道可笑的在于什么吗?”弗兰克没有说话,静静听她说下去。他知道可笑的事其实肯定一点也不可笑。“兰戴尔·科冈上校在海湾战争里一枪未发就死了。他在卸载过程中死的,被一枚从架子上松动的”战斧“导弹撞到。历史上最短暂的婚姻之一,嫁的是一个傻瓜,他自以为……”
弗兰克没来得及回答。他仍旧沉浸在对内森·帕克的阴谋和力量的惊愕中。突然桌子上的手机颤动起来。弗兰克趁它还没响,赶快抓起它。他看看时间,正是麻烦该来的时候。他接通电话。
“喂?”
“弗兰克,我是摩莱利。”
依偎着他的海伦娜看到他表情严肃起来。
“摩莱利,怎么了?出事了吗?”
“是的,弗兰克,不过和你想象的不一样。警察总监于勒出了交通事故。”
“什么时候?”
“我们还不知道。法国交警刚刚通知了我们。一个训练猎狗的猎人发现他的汽车倒在普罗旺斯的奥瑞奥尔附近的一道沟里。”
“他情况如何?”
摩莱利的沉默说明了一切。弗兰克内心痛苦地颤抖起来。
不,尼古拉斯,不应该是你,不应该在现在。不应该以这种可恨的方式啊,你的命已经够惨的了。不应该是这样,神婴。
“他死了,弗兰克。”
弗兰克死命咬住牙关,几乎听到牙齿格格作响。他把指关节捏到发白。有那么一会儿,海伦娜担心他会把电话捏碎。
“他妻子知道了吗?”
“不,我还没有告诉她。我想也许你愿意自己去。”
“谢谢你,摩莱利。你做得对。”
“我宁愿不要这个称赞。”
“我知道,我也替谢琳娜·于勒谢谢你。”
海伦娜看着他走向散放着衣服的扶手椅。他穿上衣服。她从床上起来,用毯子裹着身体。弗兰克没有注意到她这个还对裸体不太自在的姿势。
“弗兰克,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哪?”
弗兰克看着她,海伦娜看到他脸上的痛苦神情。她默默看着他套上袜子。他的声音从覆盖了不少伤疤的背后传来。
“去世界上最悲惨的地方,海伦娜。我要在半夜叫醒一个女人,去说她的丈夫永远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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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于勒的葬礼上下雨了。老天显然决定中断一下明亮的夏天,让天空倾注雨水,它很像地上的人为于勒淌的眼泪。这是一场不容分说的大雨,就像一位无名的警察总监的生活一样由不得改变。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小小的任务中耗尽了这一生。现在,他可能已经不知道自己得到了活着的时候唯一想得到的酬报:被埋进躺着儿子的同一块土地。
谢琳娜站在神父边上,悲痛欲绝。她勉力支撑着站在丈夫和儿子的坟墓前面。她妹妹和妹夫一听到噩耗便从卡卡松尼匆匆赶来,现在正站在她身边。
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