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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深沉的东西,那些深入骨髓的思念、焦急担忧的心绪以及淡定沉着的冷静交织夹杂在幽深的一眼里望过来,瞬间让陈今连担忧害怕为他着想破口而出的假意谩骂都戛然而止,没有语言,他的意思,陈今却明白,他说,你在我心里,你人在哪里,这颗心的身体,就在哪里。
陈今痛苦的闭上眼,将执拗前行的林隐挡在眼帘外,他对于生活一直逆来顺受的心里突然怨恨起命运来,就在几天前,自己好不容易才确定了再难也要坚定一生的感情,不再介怀来自社会异样而不认同的眼光,不再纠结是否因此对不住双亲
,要和林隐好好过日子。可命运就是这么搞笑而悲凉,自己还没来得及对林隐说一声陈今爱他,希望他一辈子都安稳,立刻就将他拉入危险的漩涡里来了。没遇到他之前,那些琐碎平静重复单调而被浪费挥霍掉的日子,原来都是赊来的,细水长流的感情以及尘埃落定的岁月必须经过生活残酷的捶打,才能练就一块经受的住时间冲刷而不被腐蚀的精钢。生活体现它无所不在的公平之处的时候,来了。
在林隐离陈今不到一步的时候,霍三终于开了口,他说:“绑票的规矩,你们二位,就不用我重复申明一遍了。我不想也得罪不起两位,东西都带来了,交货换人,人你们见了,东西是不是也该让我们检验一下?”
林隐和冯至对视一眼,传达的意思,那就只有他俩知道了。冯至说道:“你的人端着枪口指着我们,是不是不太公平,要么大门口,要么你那边的人,放下枪
,让你的专家,到中间的空地上去,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除了天窗上戒备的,那边的枪都放下。余老,劳驾您老过去看看。”
霍三扭头对着旁边坐着的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说道。
那老头瞬间喜上眉梢,耸拉着浓重鱼尾纹的一双眼激光灯似的探过来,黏上了两人或抱或提的木盒,撕扯不下来了。这老头一看就是个深度文物热爱者,枯木枝桠一般的手掌叠在一起无意识的轻搓,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即将见到稀世国宝的激动和忐忑,看这情形,怕是霍三请来的有交情的资深专家,估摸着还不知道这小子是要倒卖投送给外国佬呢。
陈今看着林隐和冯至抬脚往空场中间走去,又急有气,拼命的在禁锢的牢实的椅子上挣扎,带出一阵阵声响,眼睛充血面部扭曲嘶嚎:“林隐,冯至,不许去,不要去~~~都滚~~都出去…我特么命不值钱~~~~”
林隐背对着陈今不说话也不回头,听见陈今几乎是声嘶力竭的话语,心里想着,
你的命是不值钱,兑我的命,刚刚好,这瓶子再值钱,我不稀罕,比起你的命,也就一文不值了。
三人走到中间,林隐和冯至打开木盒搁在地上,那个余老蹲下来,伸手就去拿林隐那个黄地青花荸荠瓶,林隐单膝点地蹲在余老对面,冯至背对着蹲在他身后,两人一个戒备前方,一个戒备门口,蹲的位置也相对安全,有这余老挡着。
只见这余老拿起这色彩鲜艳的荸荠瓶凑向他带着鉴宝镜的右眼,一手提瓶颈一手拖足底,几乎是一厘一厘的转动着细看,此瓶绘画流畅器形优美造型规整,,透过放大作用的鉴宝镜看来,青花青翠深沉,黄釉娇艳飘逸而不显厚重,表面温润光滑,胎质细腻坚硬,翻过足底,二行款书“大清雍正年制”,款识清晰字迹规整,好物件,好家伙,好宝贝,余老一连赞叹三个好,笑的合不拢嘴。他头也不回,中气十足的说了句“真品,珍品”,小心翼翼的放入木盒,转而去看冯至的一对蓝釉罐子。凭心而论,这罐子并不是什么精品器形,它虽纹饰精细、秀丽典雅,胎质细腻,釉色均匀,可只要是官窑,哪件不是这个水准,算不得稀少,它之所以成了稀罕物件,一是在于这器形多数被毁,传下来的极少,又加上这是一对,且保存完好,价值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得成指数倍增长。
余老细细的看了,扭头对霍三点了点头。
人也看了,货也验了,这下一步,就该交换了。
林隐合上木盒,抱着站起来,对着霍三说道:“拆炸弹,把人送过来,这东西你拿走。”
霍三坐在椅子上,两手撑着下巴,审视的看着林隐和冯至,说起风凉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太顺利了些,冯至,你之前不是死活不给的么?”
“哼,我现在也死活不想给,冯至烂命一条,死就死了,没死就当赚了,可你拿小今的命来威胁我,我能不就范么,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哦,林隐,托你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