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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记不得。格调较高的书刊是不会犯这些毛病的,不过就是灰鼠鼠的不清楚。翻译是世界之窗,我们这玻璃窗很脏。
有时候译船名或较陌生的机关机构名称。用引语号,如某某儿童保健中心,老大不妥,因为引语号在此处代表所谓,成了敌伪机关。但是缺少人地名符号,成了万应灵丹,至少隔开这名称,眉目清楚。
初有标点时,书名左侧加,也没有流行,改用,与西方同用引语号。这本来合理,不必标新立异多铭一个铅字。但是近年来忽然标点热起来,又添了个、。古文本来有、,每句右侧一连串的、与密圈相反。表示贬意,但也兼用作着重点。现在改用作一种逗点。列举各事项或数字,都用、代替逗点,年月日之间也加、。其实某年某月某日根本不需要逗点。有一部武侠影片《天涯明月刀》,用音译名姓之间的,想是、之误,片子卖座好,就又有《千刀追》等片急起直追,三截片名风起云涌,我担心随时会看见人引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至少还有它的功用。比较专门性的论文要列举一长串数字或事项时,
用、更眉目清楚。我写《色,戒》这题目的时候踌躇了半天:色与戒不过两件事,不是像开单子一样,、用不上。但是在《红楼梦魇》里采用了,,此处再用,怕引起误解,因为原有的逗点似乎狭义化了。结果只好写了《色,戒》,预告又误作了《色戒》,可见现在逗点的混乱。
由于标点热,三四个七八个都写作三、四个,七、八个。字句间的标点是停顿的标志。我们说三四个的时候。 三四之间并不稍一停顿,为什么要加标点?近代英文往往略去逗点。长句如果照念,势必上气不接下气,那是因为阅读的速度比诵读快得多,脑子里语气的停顿比口语少。
此外还有时候加逗点纯是因为否则语意不清楚,上下文连在一起会引起误解。三、四个既不反映口语,又不是为了意义清晰起见。中国人全都知道三四个指三个或四个。就连学中文的英美人都不会不懂,英文也是三四个七八个。 我一向最欣赏中文的作为秃子句子旧诗里与口语内一样多,译诗者例必代加我字。第三人称的e较近原意。这种轻灵飘逸是中文的一个特色。所以每次看到比谁都罗嗦累赘的三、四个七、八个,我总是像给针扎了一下,但是立即又想着:唉!多拿了一个的稿费,又有什么不好?不管看见多少次,永远是反应,一刺,接着一声暗叹。
看看与商量商量也成了看、看,商量、商量。正如三四个是三或四个略去或字,看看是看一看略去一字,也就是稍微看一看,比光是看较轻忽随便。看、看就比看兴奋紧张,以重复来加重语气,几乎应加惊叹号。因此看、看的标点不但多余,而且歪曲原意。
这不过是个一般的趋势,许多学者都没采用,但是语文是个活的东西,流行日久,也就成了正确的。新俗字层出不穷,噘着嘴,眼睛盯着,炉火的温媛与日光的温暖又不同,你分男女,动物与神各有个别的第三人称;滥用两种新添的逗点,而缺少人地名符号,妨碍翻译。不必要的区别与标点越来越多,必要的没有,是现今中文的一个缺点。
(原载1978年3月15日台北《中国时报人间》)
《半生缘》浅说
一九五O年四月二十五日至翌年二月十一日,上海《亦报》连载署名梁京的长篇小说《十八春》,引起一阵轰动,还受到同在《亦报》撰文的周作人的关注。有论者称赞《十八春》文章疏朗醇厚,色调鲜艳,思想感情沉着而安稳。也有论者断言m(周作人)之文,子恺之画,梁京之小说是《亦报》的三绝。
一九五一年十一月,为纪念《亦报》问世一周年,《十八春》由上海亦报社出版修订单行本。当时作者梁京其人虽呼之欲出,却始终未曾正式揭晓真名。
一九七一年六月,在《十八春》问世二十年之后,已经移居美国的张爱玲接受留美学者水晶的采访,首次承认《十八春》出自她的手笔,梁京,是她的笔名。
作为第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十八春》在张爱玲多姿多彩的小说创作史上,无疑占着重要的地位。
《十八春》所着力表现的还是张爱玲最为得心应手的都市男女情感纠葛。小说从男主角沈世钧的立场回忆往事。以沈世钧与顾曼桢的悲欢离合为轴心,描写几对青年男女的爱情婚姻在乱世睽隔中的阴差阳错。世钧的良善和软弱,曼桢的痴情与不幸。还有曼璐的自私,祝鸿才的无耻,在小说中无不栩栩如生。书中的主要角色。体验了乱世的甜酸苦辣。最后为拥护新政权、贡献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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