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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毁了你,毁了云峰服饰!”
“无所谓,”陆云峰轻描淡写的,“大不了我回纽约去,那儿的人不会大惊小怪的。”
“那我呢?”李放脱口而出。
这正是他心中最为担忧的。他不同于陆云峰是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他不过是在台北一个中等家庭长大的平民子弟。好不容易用在美国打工积攒下来的钱开了这家还算体面的广告公司,虽说借着台资这块牌子和陆云峰的关照,生意还算过得去,但眼下大陆的广告公司已大有雨后春笋之势,这杯羹是越来越不好分了。如果此时陆云峰东窗事发,以他和李放素来近乎的关系,还不知会被渲染成什么样子?如此一来,“放歌广告”也势必会大受影响,甚至是就别想维持得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说……”李放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陆云峰笑着点头。他岂有不明白李放的真意?但他深知李放的不易,也就不会去怪他了。
“不是我多嘴,你不要不以为然,”李放警告地说:“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这事就是丑闻,你就得被议论。你认为保守也好,落后也罢,中国人的观点是不会变的,人言可畏呀!你该好好想想了!”
说完,李放就转身离去了。也许是他想去透口气,也许是他有点为刚才的失言而抱愧……总之,他就此结束了这场谈话。
偌大一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了陆云峰独自一人了。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酒,一边慢慢地品着,一边开始“好好想想”了……
于是,十三岁那个春天不堪回首的往事重新又回到了陆云峰的脑海中来了。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本来陆云峰是和往常一样呆在学校里的,但因为早上忘记了一本必须用的课本,他又返回了家中。当时,父亲去国外出差去了,三个姐姐都住在学校,连那几个佣人也被丁修仪放了假不在,家中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陆云峰知道母亲有午睡的习惯,而且她这几天老是在说头疼的毛病犯了,应该是在休息吧。他的动作就非常的轻了,深恐惊动了母亲。
完全是件命里注定的事,就在他拿了资料准备下楼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妈妈的轻笑声,其中还似乎夹杂着男人的低语。那不是父亲的声音!他确信。因为好奇,他悄悄地走了过去。也许是因为丁修仪的疏忽,房门并没有关严。他从门缝看进去,于是,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最不要脸的一幕:他那向来仪态万方的妈妈正一丝不挂地和那个自称表叔的男人滚倒在床上……
陆云峰一下子就定在了那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与恶心!但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有着那样的理智,还能够控制住没有弄出一点声音、没有声张地又悄悄地跑出了家门。那天下午,他没有回学校上课,而是去了一间下等酒吧,第一次喝了烈性酒,第一次酩酊大醉,并呕吐不已。
自那以后,陆云峰似乎在瞬间就成熟了、只大了,完完全全地,他变了一个人。他开始不再合群了,疏远着所有的人,总是独自坐在角落里沉思着。他更是绝口不提过去与同伴们最经常谈论的女孩子如何如何的话题了。那些曾经是他少年绮梦的主角们,已经在他冰冷的目光中变得扭曲、可憎起来。她们,只是些淫荡的、庸俗的、自私到极点的东西,是上帝犯下的一个大错误!他常常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是冰冷的,同时又是厌恶的。
至于丁修仪,他再也没叫过她一声“妈妈”了。见面总是冷冷地一言不发,能不见面他就竭力避免与她呆在一个地方。一见到她,那难堪的情景就令他作呕。而对父亲,陆云峰是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的,但他同样感到很难面对他。每次他看到父亲毫不知情地对着丁修仪笑着,他就觉得难受!就有一种想不顾一切要揭穿真相的冲动!陆云峰甚至在怀疑那些姐姐们是不是父亲的女儿。如果不是他长得极似陆谦的话,他可能连自己的出身也是要一起否定的。
陆云峰就这样在对女人日益增加的反感中,好不容易地忍受到了十八岁。那天的生日会一结束,他就告诉父亲自己要去留学,要去纽约,父亲自然而然地认为他这是有志向的表现,二话不说地就送他到了大洋彼岸。其实,陆云峰知道,自己只是想逃避罢了。全新的环境的确很有益处,在纽约住了几年后,陆云峰才渐渐地把那段污秽的记忆封锁在心底,不再去想起了。
在攻读硕士学位的时候,他就开始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喜欢女人了!别的男同学早已经是女朋友不断,并很是乐此不疲的。而自己呢,却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