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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此刻,通灵台上只有毫无生气的木柱、冰冷的琉璃瓦和干枯的树木。北风吹过,干冷的气息打在脸上,尉迟晓却无知无觉。身和心都早已无所谓冷不冷,麻木了就不会再有感觉。
天气阴沉沉的,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黑云。巍峨挺秀的东屏山消没在冬雾中,春日美丽如锦的定川也变得丑陋而苍老。
耳畔呜呜的北风,尉迟晓恍若未闻,任凭满天飞扬的枯草落叶打在自己身上。伺候她的宫女远远的站在身后,没有人来劝她“不要站在天桥上吹风了”。
一个小宫女趋步过来,“禀长公主,净一大师来访。”
净一是为数不多被允许出入通灵台的人,便是这样每次来时也都要有端木怀的御笔朱批。从上次净一为皇后和建平长公主讲经之后,这是他第三次来通灵台。
不同于在驿馆的第一次相见时那身百衲衣的寒酸打扮,来到通灵台的法师身披袈裟,手持锡杖,法相慈和。
“阿弥陀佛。”
尉迟晓双手合十,“净一法师。”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
“大师说得极是,只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远离颠倒梦想’呢?”风吹乱了尉迟晓鬓角的碎发,“大师里面请吧。”
修行小乘佛法的法师,以修习释迦牟尼的无上智慧为要,辩机谈论字字珠玑。尉迟晓很乐意与净一讨论佛法,这也成为她在通灵台上唯一的乐事。
端木怀允许净一来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不愿为他所用,就去遁入空门。
或许之前她不该拒绝唐碧,若是答应了,至少能离开通灵台,还能找到机会回去。只是,她真的有些累了,现在的这副身体恐怕就算有机会也回不去了。
净一走后,尉迟晓合眸倚在贵妃榻上。呼啸的风声透过窗缝钻进来,如女人哀痛的悲泣,在尉迟晓耳边呜咽不已。
“禀长公主,皇后娘娘派人来了。”
唐碧每隔半月就会派人过来取尉迟晓的手书,这份手书是要送给唐瑾的。直白说来,就是告诉他尉迟晓一直好好的活着,让他在前线安心效力。唐瑾精通书画,若是这信笺上有一个字是旁人仿写,他都能看出端倪,所以必要尉迟晓手书。自然,不论尉迟晓在信里写了什么,端木怀都会先看一遍再让人传递。
对于这一点,尉迟晓心里很清楚。每次唐碧派人来拿信的时候,她也只会言简意赅的写下几字而已。
这次唐碧派来的人,除了拿信,还另外带来一句话:“皇后娘娘遣小人来问一句话。”
“什么话?”尉迟晓问。
“皇后娘娘问:当年陛下贵为太子,为何还有五王之乱?”
尉迟晓有点明白,却没有想到唐碧会来问她。她道:“皇后娘娘即刻就要你回话吗?”
“皇后娘娘说:近日宫中事忙,过几日便来看长公主。”
“那我知道了,你拿了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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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宵,正月二十五是填仓节 ,二月初一是中和节 ,二月十五又是花朝节 ,虽然都不是大节,但总少不了皇后主持。唐碧便选了二月初三出宫来通灵台见尉迟晓。
两人进了天玑馆,唐碧握住她的手,“请大嫂教我。”
尉迟晓道:“有子瑜在,何须我教你?”
“当年檀木之母也是唐氏所出的皇后,他出生没有多久就被立为太子,可登基之时不仍有五王之乱?然而待檀木百年之后,未必会再出一个泉亭王。”
尉迟晓说道:“你怎知我肯教你?我是兑国人,未必不盼着巽国大乱。”
“为了大哥,嫂子也会教我!”
尉迟晓合眸轻叹,问道:“现在宫中是个什么情况?”
“朝上现在在争长子和嫡子谁当立为储君,长子是尚氏所出。尚氏是尚老将军的小女,尚家世代名门,曾经也出过一位皇后。”
“你说的就是那位尚腾尚老将军?”
“正是,就是上次和大哥一起征讨离国的那位。”
“我记得他素来是不太喜欢我兑国的。”
“是,所以征讨离国时,檀木没有让他独领一军。此番也多是为了皇长子能在宫中地位稳固,尚腾才特意请缨领兵攻打阆中,寄望从长河的源头突破进……”唐碧意识到尉迟晓的身份,没有再说下去。
尉迟晓自然明白,如果打下阆中,从长河顺流直下,那么攻下兑国全境就毫无悬念。好在言节防守坚固,尚腾数十万大军打了一整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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