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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侍卫便悄然退去,一个女官从屏风后走出,将那只精致的金盒放在秦亦面前的地上道:“这盒子内装的是用雌性金甲虫提炼的油膏,无色无味,但却是吸引雄性金甲虫的绝佳诱饵,你只要在六殿下的颈间蹭上一抹,便万事大吉。”
秦亦的手颤抖着抓起那个似乎重逾千斤的盒子,死死地攥在手里,一路上转了千般心思。以前死党就说她是个母爱泛滥的心肠,几年前的那个瘦小男孩儿,眼巴巴地瞅着她叫姐姐,心里一软便任劳任怨了,最后换来却是那样的结局。而如今看着尉迟晞,那原本以为早就被伤透、冻硬了的疼惜之情,竟然又像吹了春风的草种,不屈不挠地破土发芽,让她无法硬下心肠。
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屋内,毫无困意地坐在炕头发呆,手便也下意识地撑在炕上,触到柔软厚实的被褥,又想起尉迟晞前些日子见她总是揉捏肩膀,拉着定要问出原因,听说是炕被太薄,睡得不舒服,忙着人连夜给她赶出来厚实的褥子。
也许很多时候,人的行动往往就在一念之差,秦亦让被褥勾起了心里的柔软,便不顾一起地抓起金盒子来到尉迟晞辟谷的殿室。屏退左右后,一五一十地将在重华宫内的对答都说与他听,最后把金盒子放在尉迟晞稚嫩的掌心,把决定权交由他的手里。
秦亦心里猜测过他可能会有的多种情绪和表现,但是却无一料中。他居然眼内闪着欣慰和喜悦地朝她一笑,扭头对着身后的帷幔说:“云珊姑姑,你可以出来了。”
一听这话,刚要起身的秦亦,腿下一软竟又跪坐在地,抬眼朝他身后望去,那掀开帷幔走出来的,可不正是惠妃娘娘身边的女官云珊。
尉迟晞却是一副欢喜的模样,拉着云珊的手笑着说:“云珊姑姑,我就跟你说秦亦是个忠心的。”
云珊不似他这般喜形于色,依旧面沉如水,但是眼中却还是闪着一丝赞许,走上前扶起秦亦道:“你今日做的很好,做下人的本分就是要忠于主人,却也不应该是一味地以死明鉴,你能在娘娘面前虚以委蛇,而后又禀报给六殿下,足以证明你的忠心和机敏,如此让你陪在殿下身边,我们便也安心。”
秦亦心思沉重地回到自己屋内,无力地趴在炕上,虽说她能理解惠妃这种试探的心理,西萝一行艰险重重,若是连身边儿的人都不可信,那岂不是更加凶险。但是理解不表示她心里不别扭,被人当猴子戏耍的滋味,实在是没人会喜欢。
猛地翻身仰面朝天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伸展着四肢,耳边似乎又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秦亦,你怎么就这么笨,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你到底明不明白,想不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么,你就只有让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想到这里秦亦暗暗咬牙,既然人人都想为自己挣一份前途,那么我难道真的任凭自己的命运握在别人手中不成,如此想来,她觉得自己脑中突然清明起来。
第一卷 云谲波诡 第十四章 离别在即
既然想通了心事,秦亦便心情大好地抱着枕头去补眠,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掌灯时分才自己转醒。一天水米未进,肚子早已经咕噜噜乱叫,她起身胡乱吃了点儿东西,便赶去殿内伺候尉迟晞。夜间的焚香、沐浴、更衣一大堆复杂的准备程序,中途有个粗使丫头打翻了沐浴的热水,害得一殿的人紧赶慢赶,这才将将在子时完成全部程序,置备了肩舆,匆匆向祈年殿赶去。
赶到之时自然是最后一个,但是万幸的是,祈年殿的大门还关的严丝合缝,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有宫人出来打开殿门,三皇子、五皇子全都下得肩舆,理理衣衫,迈步朝殿内走去,秦亦也不知是怕尉迟晞紧张,还是她自己紧张,在扶着他走下肩舆时,用力地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尉迟晞目光清澈地看着她,微微露齿一笑,便挺胸抬头地朝殿内走去。
原本以为不过是人进去,放出甲虫看它停在谁身上便能结束,不料几个人进去后,里面毫无声息,众人在外便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见殿门再次敞开,三皇子和五皇子全都目露喜色地出来,自然是为了自己不用去那种毒瘴之地而欣喜,而尉迟晞落在最后,眼中除去紧张却也跳动着一丝激动,自然也为着自己赢得差事而欣喜。
三个人虽然各怀心事地欣喜,但是却还是在殿前客套虚礼一番。
“为兄最是年长,这趟差事原本应该当仁不让,无奈那圣物金甲虫,不肯垂青于我,竟然独独挑了六弟。从帝都到西萝路远迢迢,一路艰辛,为兄实在不忍幼弟奔波劳碌。”尉迟曜一番话说得真可谓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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