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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师弟都逐出门墙,自己也远离天留门,再不回返。唉,今日我在此说话,早已不是天留门人的身份,与贵派毫无关连了。」
冯宿雪问道:「令师不知还健在否?他远游多年,难道昔年宿怨,不能化解么?」韩先生半晌不答,好一会儿,才阴恻恻地道:「他昔年那样待我,便是他想化解,我也绝不答应。他此刻是否还活着,我不知道,但我怎么也记得,他当年远走西域之前,竟然扬言道,我与江师弟两人将宝贵秘术分别贡献给晋王、岐王,以助霸业,将来必不会有好下场。哈哈,一个作老师的这样咒学生,我与他又有甚么恩义可言?」
冯宿雪轻轻「嗯」了一声,并不答话,想是她份属后辈,对这等牵涉天留门上代内变之事不便插言。韩先生又道:「好下场?他毕生就抱着那几本手札,写满他自己的胡思乱想,成日妄想甚么钻研万物之至理,却不出去瞧瞧,外边出了多少霸主,多少大展手脚的时机?我与江就还江师弟,虽然各为其主,不相为谋,总也都是怀着发扬师门学问的心。这老匹夫竟如此无情无义,侮辱于我,他死了便罢,他若活着,让我再见到他,便用他自己琢磨出来的镔铁宝剑,送他的终!」
最后这句话充满怨毒,声音响了些,在山壁与窑壁之间回荡。接着,土窑之旁突然一片静默,只有窑壁上的烛泪,一滴一滴地淌在地上。
殷迟听得一头雾水,约略猜想:「这韩先生是晋王李存勖手下,原来他也是系出天留门,却不知怎地,师徒三人一齐离去,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罢!那时的晋王还是李克用。然则天留门在此的勾当,便与晋王有关。嗯,正是,那个黄衣人不是说他们从魏州来么?」
韩先生忽问道:「黑杉令的下落,可有消息?」
殷迟全身一震,心脏剧跳。
但听冯宿雪答道:「前面的事,韩先生都知道了。那就是十四年前,一名门人追踪西旌青派之人,原已有了些线索。然而今年秋天,这门人却在成都为人所杀。」韩先生奇道:「能杀得了滚扇刀文玄绪,很了不起哪!却是甚么人插手?」冯宿雪道:「不,那人武功也不甚高,只是文玄绪近年来断霞散服用过量,自己毒发,想来便是这样给趁了机。」
韩先生道:「嗯,那姓常的老匹夫也说过,断霞池这玩意儿的药性难以驾驭,少用为妙。那么黑杉令的线索便断了?」冯宿雪道:「不然。」
她说了这两个字,便停顿下来,殷迟只觉这一停顿漫长得有如天荒地老。终于冯宿雪缓缓地道:「方才与韩先生一见面,我提到门中来了一个少年,自称是无宁门人。」韩先生道:「是,此人在阆州干的那一手,可漂亮得很。他与黑杉令又有甚么关系?」冯宿雪道:「文玄绪便是此人所杀,后来这人因缘际会,上我门来,盼望能够学到画水剑。」韩先生道:「原来是他。那便怎样?」声音也不如何惊讶。
冯宿雪续道:「当年文玄绪追踪的那人,原是西旌青派领袖,领着一干反出西旌青派之人退隐,经这少年一说,我才知他们去了川西,创了无宁门。这少年正是那人的遗子。」韩先生问道:「因此这少年知道黑杉令何在?」
冯宿雪道:「他知道不知道,我是尚无头绪。但若世间有任何人知晓黑杉令的下落,那定然包括这少年在内。」韩先生沉吟道:「不是听说令牌曾经落到北霆门冷云痴之手?为何不从这条路上追下去?」
………【第十六章 论钢(三)】………
冯宿雪冷笑道:「文玄绪曾在北霆门奥衍堂外窃听,得知冷云痴根本没对西旌青派说实话。那前任青派领袖确实是去找过了他,迫他订约,只是自始至终,没将令牌拿出来过,冷云痴恐怕根本不知黑杉令是何模样然而,那人为了取信于冷云痴,已将黑杉令的秘密说知。」韩先生「哦」了一声,颇为意外,道:「冷云痴知道令牌与兵器制炼有关?」冯宿雪道:「他手上没有令牌,也是无用。这些年冷云痴尽心尽力供养青派,新任领袖风渺月又干得有声有色,青派在北霆门过得舒舒服服,这事也就淡了。」
韩先生道:「原来如此。我一直在晋王手下,近年少涉江湖,这许多事都不知道。」冯宿雪道:「韩先生是晋王的谋士,多少大事要办,这等江湖过节,由我天留门替先生留意便了。」
殷迟手掌中冒起冷汗,心道:「你们要怎样拐骗我,何不趁早说出来?这样要说不说,真是折磨人。」
却听韩先生接着便说:「然则那无宁门少年在你门中作客,实是大好的机会。」冯宿雪道:「正是。我还有用到这人之处,与之有约,一时是不能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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