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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凡有点激动,看着刘枚说,“我是学中文的,受的中国传统的东西多一些。古人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父亲常对我说,过去我家的神龛上供奉的神位是‘天、地、君、亲、师’。我想,这个师就是老师、师长。对我来说,这个师,在学校,就是老师;工作了,就是你们。这几年,是你们——我的与我无亲无故的师长们,关心、爱护、支持我,给我勇气和力量。如果,没有你们,也许……”她双眼闪着泪花,说不下去了,“我诚心诚意地敬你们!”说完,一仰脖,喝了杯中酒。
大家的情绪一下子调动起来了。胖子端起酒杯,说:“刘总,我敬你。我一人敬一下。谢谢金石公司培养了一个好人才,支援我们小公司。”
“我们真不好意思,特别是我。”刘枚回应道,“你们、你在关键时刻支持了一凡,该我敬你。庞总。”
“一凡呀,出了工作能力强以外,她的思想跟一般人不同,大气,站得高。我们都舍不得她离开。”霍副经理拈了一节雪白的大葱拌着甜酱,说,“等我出差回来,她不见了。我还以为她休假了呢。刘总呀,常常念谈,要她回来。”
“她呀,有血里方刚的穆桂英气概。”胖子轻轻地摇了下头,“我可是不放呀。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啊。”
“咱们现在是伙伴了,”挨着她坐的赵平小声说,“在哪边都差不多。”
胖子收回伸出去欲拈油闷大虾的筷子,扫了一眼赵平。一开始就在李一凡大脑里升起的疑团现在似乎得到了破解。过去,金石和鲲鹏,一个国营,一个民营,互不搭界,互相瞧不起,而且还暗中叫劲,暗中损对方。金石说鲲鹏挖共产党的墙脚,靠不正当竞争发不利之财。鲲鹏说金石躺在计划经济的温床上吃安逸,早迟要坐吃山空,忽啦啦如大厦之倾。为了得到上面的那点计划经济的蛋糕,一边是尽力守,一边是努力攻。尽管李一凡处于基层,但那硝烟弥漫的态势,她还是感觉到了的。昔日咄咄逼人的对手,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伙伴呢?难道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她还是处于云山雾海中。
“既然赵主任保不住秘密……”刘枚说。
赵平打断了她的话:“刘总、庞总,我检讨。我被看见一凡的高兴冲昏了头。我自罚一杯,”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早迟都要让大家知道。只是我们现在还在进行公司级的磋商。”于是刘枚简单地给李一凡讲了金石和鲲鹏准备联手经营,共同发展,做大做强的打算,“加入WTO后,国家改革的力度还要加快,我们不想点办法,搞点对策,未雨先绸缪,到时,市外的、国外的大公司像狼一样的扑来,金石就要像庞总断言的那样,‘坐吃山空,忽啦啦如大厦之倾’。那就惨了。”
“妄评、妄评。鲲鹏也是一样。来,我敬金石一杯。”胖子端起满满的酒杯,“为我们的精诚团结、力挽狂澜干杯!”
在一边吸了一颗玉溪烟的朱誉群挨个儿敬了一杯。胖子说:“这回我们朱经理‘懂事’了,他是喝酒不醉,跳舞不累,半夜不睡的‘三不’干部。”
“好,朱经理,你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刘枚说。
于是,席上,一片觥筹交错,香烟的白雾在房间缭绕。霍副经理重重地放下了酒杯,感叹道:“还是他妈的卫总裁好,进退裕如,‘狼’来了哩,她当官儿了。部级,愉快!”
“人家也不容易。佛家有一句话,你不要只看见和尚吃肉,没有看见和尚念经。工夫在诗外,不知道她念了多少经,才修成了现在。”胖子若有所思地说。
“庞总说的一点不假。除了小人得志、自以为是、惟我独尊,讲空话、套话这些官场上或者官做到一定的时候或者是仗着有后台就染上的毛病以外,她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刘枚看着霍副经理说,“要是叫你去念这些经,你干不干?”
没等霍副经理回答,胖子就接过了话头:“我们哩,是哪种虫就钻那种木。当初,我一不留神就进去了。要在里面混,难呀。这线那派。你要想坚持自己的操守,来点士大夫的独立人格,特立独行,不行!工作干得好嘛,你功高盖主;一般化嘛,你是粗放经营,没入门。就像戏文上说的:‘此亦一是非,彼亦是非。’弄得你无所适从。” 胖子已经看破了红尘,“一个风浪来了,没人为你说话。首先拿你祭刀!当年的一些所谓的死硬右派分子,就是这种特立独行的人。所以,我像鳌鱼那样赶紧‘挣脱金钩去,摆尾摇头不再来’!”
李一凡插了一句:“干脆遁入空门!”
“你以为寺庙里就那样干净?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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