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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陈鸥近距离地看着他濒临崩溃的侧脸,叹了口气,放开了手。
沈牧瘫坐在床角,像个哮喘病患者一样捂着喉咙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陈鸥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扔到他身上,没什么表情道,“下来吧,别碰到谭宇。”
“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他又不反抗……”沈牧抱着衣服,缩在角落,神经质地不停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我看错人了……我喝多了……”
“滚”张凯曦的目光越过他,像越过一团空气。
男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后脑流下来,在浅色的被单上盛开一朵血花。他在睡梦中痛苦地皱着眉,似乎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靥。张凯曦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怕惊醒他,怕自己的动作会让他更痛,怕他的手一碰上去他就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四分五裂。
他站在床边,竟然怔怔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陈鸥把手放上他的肩膀,轻按了一下。
张凯曦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缓慢地摇了摇头。很久以后,陈鸥才明白过来他这个动作的意思。
谭宇不会好起来了,身体上的伤口也许会愈合,最后消褪到不留痕迹,但心理上的伤口,带来的阴影却会伴随一生。
他们三个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张凯曦坐在长凳上,无神的双眼长久地盯着脚下光可鉴人的白色瓷砖。隔壁病房传来金属器具碰撞的响动,他肩膀一颤,用力弯下腰,抱住头,身体蜷在一起,上下齿咬得咯咯作响,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歇斯底里的情绪。
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过去,病房里的响动停止了,有人拉开门出来,一个白大褂,后面跟着两个浅绿色制服的年轻护士。还有一个高大沉稳的身影。他们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张凯曦依然抱着头,直到视野里出现一双浅口的男士皮鞋,陈鸥站在他面前,眉头皱得很深,“凯曦,你把头抬起来。”
张凯曦肩背一僵,慢慢抬起头来看他。男生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早已不复先前的倔强和凶狠,只剩无尽的脆弱和迷茫。
“他头部缝了九针,医生说有几块碎片扎得太深,影响到了某些神经组织的功能。以后下雨天或者阴天受伤的地方可能会隐隐作痛。有轻微脑震荡,但是不碍事,明天中午之前就能醒过来。”陈鸥停在这里,顿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至于下身的裂伤,也上过药了,没什么大问题。”
张凯曦异常缓慢地点了点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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