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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对古书烨在都城文人之中掀起的风波早有所闻,初见古书烨的几分骂他的文稿时,却也忍不住赞叹其文字绝佳。
此刻被阮征提起古书烨,成王却脸色坦然。
成王负手而立远眺斜阳,只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畅通言路,本就是为了听到更多不同的声音,方能知利弊,权轻重,天下得安稳。我放了古书烨,并不是为了他著书立说对我感恩戴德,而是敬慕他文笔一绝见识过人。如今他文中所言虽并非全然属实,于我却也是一个示警。”
“他骂你,你也不气他?!”阮征一挑眉,肃穆的脸上不由带了一丝疑惑。
成王摇摇头,“不。”
阮征一笑,却转过头看着天边如火的夕阳,叹了口气,半响,道:
“好,成皇叔,如此我们便打个赌,且看这天下到底是能如你之仁政呢?还是如我之法治。”
入狱
那一日的赌约之后,两人也许都不曾料到,隔夜皇帝驾崩,淮军兵变,寿王举兵勤王,一夜之间天地变色,成王便在于太后的扶持下,昂首阔步坐上了帝位。
保护都城帝王宗室的御林军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就被饱经战场凶悍狠厉的淮军缴了械。
太子府一夜败落,淮军冲进太子府,匪盗一般将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洗劫一空,姿色姣好的女眷被当官的掳掠,余下一干丫鬟婢女便被兵丁肆意凌/辱。唯有阮征的几个妻妾出身名门家世显赫,方能逃过一劫,却也被上了枷锁镣铐送进宗人府大牢。
在这一场浩劫动乱之中,却也多亏了阮征的妻妾出身高贵,方救了许公子和那净因寺里的新欢聂浪,两个人与淑妃等人栓在一起,蒙混着送进宗人府,方才免去了兵勇的凌虐。
宗人府里一夜间被塞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女人的啜泣,孩童的哭声,淑妃的儿子只有三岁,被抱在怀里与母亲一同关进监牢。
淑妃隔壁的几个牢房里分别关着太子正妃王氏,侧妃刘氏,两个人的孩子都七八岁了,被单独被关在远处的牢房,此刻两人忧子心切,正哭得痛彻心扉。
聂浪的牢房被安在王氏和刘氏的隔壁,只听闻两个女人哭得歇斯底里,却让他眉峰紧蹙,心烦至极。
聂浪不喜欢女人,尤其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现在他被满室哭哭啼啼的女人围在中间,着实要了他的性命一般。
他坐在地上,斜倚着牢房的木栏,胳膊搭在单屈的膝上,背对淑妃,面朝王氏,怎能不惹他心烦至极。
他们已经被关在这牢里整整三天了,着期期艾艾的哭声也整整折磨了他三天三夜,聂浪紧皱眉头,只觉得自己的忍耐早已到了极限,若不是此刻深陷囹圄性命危机,恐怕他已经冲过去把那两个女人打晕闭嘴了。
此时忽然听到哗啦一声,牢门拉开,七八个人前呼后拥谄媚颜色着走进牢房,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虎背熊腰满面虬髯,却穿了一件正二品的武官朝服,却正是淮军的大将军——林明勋。
林明勋一进门,看见太子的两个儿子吊在一侧,王氏、刘氏虽形色狼狈,却毫发未伤,顿时眉头一皱,冷哼道:
“这几个人怎么还不速速办了?!宗人府是浪费余粮养余孽的么?!”
几个随员立刻满面惊慌的连连告罪,一个官员暗暗指了指王氏、刘氏,道:
“一个是怀王的长女,一个是刘将军的甥女,下官品级低微,着实惶恐,还等大人决断啊!”
林明勋皱了皱眉,没在言语。
怀王的确不好惹,成王此次成事,据说也得了怀王的提携,他的长女自然不能说动就动。
林明勋碰了软钉子,心里总归要找个出气口,彰显官威,他又在牢里扫了一圈,却正见了一侧牢里的许公子和聂浪,面上一丝邪笑,朝二人一抬下巴,道:
“这两个是什么人?”
一侧的随员立刻心领神会,一拱手笑的谄媚至极:“回大人,此二人是太子的男宠,左侧的这一个是冠绝都城的头牌小倌,阮征那竖子对此人颇为宠爱,掏心挖肺奉若至宝,甚至不惜闹得满城风雨声名扫地,想必大人前些时日也有所耳闻,右侧的这一个便是阮征新收的弄儿,据说是衮州从事前些日子刚刚献的,颇得阮征宠爱,一见如故便收回府里养做妾室了。”
林明勋对这些花前月下的传闻自然也听得不少,只是他从前远驻边关,定然是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