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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家的儿郎,平日里骄纵皮赖惯了,常随御驾护卫斋戒,没了肉食,便会去百姓家偷鸡摸狗的烤了吃,荒郊野外哪里有作料。他们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把盐巴和孜然用高火煮成块,吃肉的时候只需要擦一擦,就很鲜美了。”
安媛且惊愕且笑,于是拿了那盐孜然、擦了擦兔肉,再入口咀嚼,果然油腻解了不少,肉味更加鲜嫩,竟是难得的美味。她不由笑道,“这群猴精的小子,怪不得宫里的宠犬都养不久,平白惹了她伤心了几日,原来都是进了你们的肚里。”
如松讪讪的笑着,拿了块烤的喷香的兔肉咬了一大口,却说道,“师父真是英明,徒儿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去。”
三人笑着说了会话,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有厚重的铅云堆积,渐渐的连天畔的星星
也看不清了。如松到底是个孩子,吃饱了聊了会儿便有了困意,慢慢就靠着一块大石头睡了去。安媛怕他受惊,便拿了长衣替他盖上。
“你对这孩子,倒是很上心,”他清朗的面上半带着微笑,凝视着她的双眸说道,“这孩子也是与你来的亲近。”
安媛侧了头,瞧着如松的面上满是温柔神色,“这孩子从小丧母,很是可怜,又叫了我一声姑姑,难免多怜他几分。他年纪还小,你和成···李将军都对他太过严苛了。”
“玉不琢不成器。”张居正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话语却很简促。黯然的火光在他脸上隐隐投下了几分亮色,也很快被他的蕴藉的沉郁之气收了去。安媛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吱声。张居正觉得自己过苛了些,温言道,“我瞧着你对孩童都很亲近,若有孩子,你定然是个好母亲。”
没来由的心中一痛,安媛的面色暗了暗,想起了早逝的玲儿,不免抬头向山上望去,远处依稀的灯火处,该是永陵的扩大宫室。铃儿如今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地下,该是很冷清了。顷刻间她的泪水忍不住涌出,温热的模糊了视线。
似是有人轻轻在背后环住了她,她觉得自己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忍住泪,只静静地望着远方,却听见耳边传来低沉的呼吸声,浮动了她鬓边的一缕发梢,“别哭了。以后,我们有个自己的孩子吧···”
她的心须臾间有那么一瞬的颤抖,似乎是在寂静的暗夜里放逐漂泊,终于却泊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竟是一种为不可知的温情慢慢包围了她。
冷冷的寒风吹来,夹杂着山间微凉的秋意,地上的火光忽明忽灭,大有一种凄寒鬼魅的重影。山间无月,笼重的寒意慢慢袭来,激得她白皙的皮肤上起了一阵寒栗。他似是觉得了怀里人的冷了,又紧了紧怀抱,温柔的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很是心疼,“冷了么?”
安媛低头轻轻嗯了一声,却不说话。
张居正耐心的等了许久,瞧见她单薄的身形在寒风中如吹不尽的愁绪,却并无开口的意思,心下又是一叹,却道,“你想去哪里走走?尽管说出来,我现下也无事了,天涯海角都陪你去吧。”
“我并无想去的地方,”她忽然轻声开了口,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如轻盈的蛾翅,“我在想适才嫣儿的话,天下之大,真没我容身的地方。”
“怎么会这么想……,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会在的。”他迅速的抬起头,柔声化解道,“你不是曾经说想去江南走走么,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个时节去是最好的……,或者我们还可以去金陵转转,那是我朝的开国之都,自古繁华不输京城,再有苏杭景致,都是天下奇妙绝佳的,山水宜人,也适合久住,便隐于市间做个陶朱公也不错呵。”
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会在的。他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有那么一瞬,她心里被绮恋充满,抬起头来痴痴的望着面前的人,看着他薄薄的嘴唇上下翻动,仿佛是一道利剑刻在心上,她极力的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半眯着眼,徐徐温婉的笑道,“是呵,有我的地方,你都会在的。”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眼底深处忽然闪过一道冰凉而绝望的神色,仿佛扑火的飞蛾,瞬时便化为灰烬,他顿了顿,轻声道,“你怎么了?”
“我觉得奇怪了很久,只是却一直不曾疑你,”她忽然抬起头,晶亮的眸子里划过哀婉的神色,却猛然伸手推来了他,“直到适才,我才明白铃儿为何会中那天山红的毒。”
张居正的神情瞬时如被冰霜结住,他伫立在原地,手已然还保持着适才的姿势,却搂的是空的,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福华临死前的话不会有假,她承认了甘遂是她下的,却不知道铃儿天山红的毒性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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