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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是吉日,我想娶你过门。”
这一天,温墨峥等得心急,可是对唐锦意来说却不是很期待——并非她不愿跟随温墨峥,只是太明白,就算嫁为侧妃她也不能抛头露面站在天下人面前,她的身份,过去的身份,决不允许她成为温墨峥的庶妻,像言离忧那样可以自由选择感情和生活的女人毕竟寥寥无几。
未拒绝,只因不忍看他失望神情。
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凤落城,那片阴云笼罩的帝都皇城内,时间仍如沙漏无声流逝,有关定远王世子勾结叛军余孽的消息四起,同样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而作为事件核心的温墨情本人尚在通往苍梧郡的路上,对此毫不知情。
苍梧郡是个神奇的地方,郡内地势忽高忽低落差极大,气候也随着山势渊深有着天壤之别,才走过的低谷阴雨连绵、闷热潮湿,又进入的高山怒风呼啸、干燥寒冷。
温墨情和碧笙、钟钺对这般景象状况并不陌生,只是苦了言离忧和初九,同乘一匹马的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气候不定的地方,一会儿热得汗流浃背,一会儿又冷得牙齿打颤,温墨情事先准备的厚披风也不顶用。
“只练外功难以趋避寒暑,有时间我教你内功心法。”
温墨情见言离忧和初九冻得脸色惨白,沉吟少顷果断下马,扯住言离忧的马缰将初九抱下。言离忧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边打哆嗦一边好奇看着,只见温墨情把初九送到碧笙马上,两个人裹着同一条披风,初九很快就停下颤抖。碧笙好歹也是练功内功的人,做不到寒暑不侵却也不至于受这点寒冷影响,身上热气传递给初九,自然比言离忧传去同样的寒冷要暖上许多。
不过这么一来,言离忧就更冷了。
“你也下来。”温墨情瞥了一眼马背上一副慷慨就义表情的言离忧,顺手把马缰拴在自己所骑马匹后面。
言离忧已经冻得没精力思考,顺着温墨情的话跳下马,还不等双脚站稳,双肩陡然一道巨大力量将她拉上另一匹马,随即而来的便是被温暖包围,冷风依旧呼啸,却再碰不得她分毫。
“坐好,别乱动。”温墨情系好披风丝带,用力按了下言离忧左转右转不肯安分的脑袋,面不改色如同正人君子般,“再乱动占了你便宜别怪我。”
这种时候言离忧应该大声骂上一句不要脸,无奈方才的寒冷让她难以嚅动唇瓣,除了狠狠翻个白眼外,再做不得其他动作。
尽管有些不情愿,事实上言离忧还是很喜欢这种取暖方式的,一来不用辛苦驭马,二来不必受风侵寒袭之苦,就是颠簸中总会不小心紧贴温墨情胸口让她颇感尴尬。
古训男女授受不亲,温墨情也是个不喜欢与女人亲近的人,偏偏对言离忧例外,这说明什么一眼便知。钟钺本想干咳一声揶揄自家少主的流氓行径,目光无意中扫过旁侧脸色阴沉几欲掉到地上的碧笙,自觉把话咽回腹中。
山高陡峭,无雪而寒,一行五人谁也不说话,只听得风声呼啸中时不时传来铜铃脆响。
终于行至山口时,温墨情忽然勒马:“钟钺,你送碧笙回楼中,告诉师父半月内我会回去——对了,让师父开始积攒银子,以后有大用。”
“呃银子的事还是等少主回去亲口向楼主说吧,属下这条小命实在禁不起折腾。”钟钺舔舔嘴唇苦笑,勉为其难向碧笙点头,“碧笙姑娘,走吧,此去楼中还有不短一段距离呢,再耽搁天黑前就到不了了。”
碧笙自然不会愿意与温墨情分开,何况旁侧还有个言离忧,无奈温墨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让言离忧和初九重新骑上马后径自离开,连句道别亦不肯施舍。
对待女人,他从不介意失礼之类,只有几个人例外,显然碧笙不在此列之中。
“师兄,我在楼里等你!”望着温墨情远去身影,碧笙眼圈微红,扯开嗓子大喊,却也知道绝不会得到回应。她和温墨情勉强维系的感情也许就要走到尽头,倘若没有婚约束缚,他定然早就不理不睬,只把关注目光给予一人。
没有碧笙在后面虎视眈眈,言离忧背上的压力顿时轻松卸去,又赶上离开高山进入地势较低的密林后温暖许多,三个人的小队伍渐渐多了话语闲聊。
“这地方偏远难行,能在苍梧郡生息的人应该不多,我还以为你来这边一定是要回君子楼呢。”
“要带你们见的人与君子楼颇有渊源,但并非君子楼子弟。”温墨情似是不愿太多细说要见的人身份,越往前行说话越少,多数时间都是沉默地听言离忧和初九叽叽喳喳琐碎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