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星(第3/4 页)
在那里。岑稚觉得奇怪,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半。平时这个点该回了。她顺手给谢逢周拨去个微信电话,显示对方疑似网络不佳。心里生出点不好的预感,岑稚又换成手机号打过去,听筒里响起冰冷的机械女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连打两遍都是如此,岑稚转而打给徐颂今。这次很快接通,听筒那边人声有些嘈杂,岑稚辩清徐颂今的话:“听人说双子大厦那边电梯出了故障,有批人被困里面了,维护单位正在处理,我没联系到逢周,估计他也在……”岑稚脑子里蒙了瞬,空白一片,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冲到屋门外。心跳前所未有的剧烈,她努力维持冷静,和徐颂今交待两句挂断电话,从车库里开出那辆帕美驶向金融街。岑稚拿到驾照后就没有把车开得这么快过,她是越到危急关头大脑越清醒的类型,拐弯和刹车都要比平时稳。紧赶慢赶到双子大厦,岑稚甩上车门跑过去。她来得正正好,电梯恢复运行,困在里面的人被解救出来,围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家属涌上前安抚。“不好意思,让一下,让一下。”岑稚拨开人群寻找,被困的就七八个人,她找过一圈也没有看到谢逢周。也不见徐颂今。可能还堵在路上。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这是第二批,第一批五分钟前就出来了。岑稚道谢,给谢逢周打电话,对面提醒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转身往外跑。岑稚找人的时候,谢逢周正坐在侧门台阶上,和一个小女孩说话。小女孩显然被刚刚的意外吓得不轻,紧紧抓着谢逢周的手不放,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我想妈妈……”谢逢周用拇指安抚性地按按她手背,低头连摁两下开机键,还是黑屏。“已经联系过你妈妈了。”他收起手机,揉揉小女孩脑袋,“她说马上就来接你。”不多时有个年轻女人赶来,一把将小女孩抱进怀里,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连连跟谢逢周道谢。“给你添麻烦了。”女人拉着小女孩的手,“茵茵,快说谢谢哥哥。”小女孩抽抽搭搭:“谢、谢谢哥哥。”谢逢周笑一下,没接话。目送女人带着女儿走远,他活动着被握到发麻的右手,拿出手机,试着又去按开机键,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好在身上还有钱。他撑着膝盖从台阶上站起身,想去附近电话亭,给岑稚打个电话。没走两步,听见有人叫他名字。谢逢周回头,有道身影穿过白茫茫的路灯,不管不顾地朝他跑过来。挟着三月里的风,星星似的撞向他。他下意识张开手,将她接个满怀,人像树袋熊似的用腿盘住他,整个挂在他身上,脑袋埋在他脖颈间。岑稚很轻,谢逢周这样抱着她也毫不费力,逃离躯体的魂魄被她这一下又撞回来,有种脚踩实地的安全感。“怎么了?”谢逢周拍拍她的背,笑着问,“看我不回家,过来查岗么?”他没有提电梯的事情,岑稚也不问,抱他一会儿,从他身上下来,嗯了声:“怕你又在外面招蜂引蝶。”她假装无事发生,主动牵住他温度冰凉的掌心,“走吧,回家。”一路上岑稚的话格外多,不停和副驾里的谢逢周聊天。谢逢周每一句都接,虽然是嗯哦等单字回复。十点多不怎么堵车,帕美驶入御庭水湾,岑稚闭上嘴短暂地休息片刻,又从兜里摸出颗糖递给他:“下午逛超市找的零,你尝尝好吃吗?”大门上监控识别到车牌号自动打开。谢逢周接过糖,没有拆开,看岑稚集中注意力倒车入库,熄了火,他才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车里没开灯,岑稚转头,凭借着车库的光去看他神色,有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诚实地道:“发现你情书的那天晚上,我问绛绛了。”他情书里只写小时候在医院见过她,但没有提他为什么在医院。岑稚从明绛那里清楚了谢逢周身上总带着糖的原因,跟靳楠关系微妙的原因,以及他养五折的原因。谢逢周没想到她那么早就知道了。难怪她第二天在车里亲他的时候说,你又吃糖了。他看着她,有一会儿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揉搓着那颗糖的包装袋。好半晌,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胆小……这应该是成年人能克服的恐惧。”他声线很低。还有点哑。揉着糖袋时像突然被发现秘密、不知所措的小朋友。岑稚从没见过谢逢周这样,在她眼里,他一直是散漫自由的,生活得通透又明朗,热烈得骄傲又灿烂。但其实月亮也有自卑的时候。“嗜甜症没什么啊。”岑稚说,“又不是只有小孩才能吃糖。”“幽闭恐惧症也很正常。如果你觉得,这是成为大人必须要克服的东西,那你不做大人就好了。”岑稚解开安全带,侧身凑近他,圆润的荔枝眼弯成月牙儿,“你昨天晚上还叫我姐姐呢,姐姐有义务保护小朋友。”“……”谢逢周揉搓着糖袋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向她。岑稚和他对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我有礼物要给你。”她从储物格里摸出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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