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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清醒了神志,轻抚着额头还有些发烫。用肘力撑起身子,飨傅眄睨(斜视,表示轻慢)于床帏中的女子,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目视瞬间又转为一眸弥滥,适觉失神又撇过脸去。正欲走开,莞萱一力将床幔扯下甩上他的右臂,紧紧被缠住了。
“衣冠禽兽。”
不虞时便出了手朝向眼前这人,飨傅见状退避自守,无意与她交手。莞萱嫉恶如仇毫不忍让,飨傅不与纠缠,挣出了手臂。莞萱被脚下的裙摆绊了足,身子失力后倾。飨傅右臂一挽她的杨柳腰,牵扯着绉纱幔子飘上莞萱的发髻,遮住了她呈半透的显露的面庞,四目凝视片时,纱幔从莞萱脸上滑落,姿容既好,肌若凝脂,充耳琇莹。莞萱看着眼前这人身长七尺八寸,鬓若刀裁,鼻如悬胆。瑟兮僴兮,赫兮咺兮(选自《诗经》中的《淇奥》;指庄重磊落,威武英俊之貌)。
飨傅见之愣头愣脑了稍倾,俶忽,从莞萱腰间收去臂腕肃立一旁。启齿道,“姑娘,在下不是那种人。”
莞萱下视他的着装,指有梅花玉之环,鞶厉游缨(衣带系着装饰物),佩以琼琚(腰佩美玉),带以冰纨褡裢(名贵的布料织作的钱袋),腰夹竹扇,足下玄舄(脚穿鞋履之中最为贵重的鞋子)。
飨傅本无久留之意,说罢旋足朝向门口。
“公子,求你带我出去。”莞萱心气宽柔而言。
飨傅中立慎缄(站着不说话),拉过莞萱的皓腕疾走出门,一头便撞见了花娘。花娘心下思索不得,一把拦住他俩的去路。
“仝公子,你这是要她去哪儿?”
“花娘,她不能干了。”
被揽下的龟婆一时恼羞成怒,把莞萱拉到自己一边。
“什么!?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她可是我在百位佳子中甄拔出的花魁,没她我怎么挣钱!?”
“来时是她答应的,走也该她说了算。”
“你当这是在你府上啊!?就算你爹是清河县首富,你是织坊坊主,也得有规矩吧。除非,你足够诚意。”她又在心下掐算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一千两,我带她走。”飨傅气宇轩昂,不失一公子的气范。
“一千两?这也太没诚意了,最少,五千两。”花娘撑开了个巴掌道。
一刻,莞萱收回被拉住的手,插了话道。“五千两,这太多了吧。是一个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啊!”
“就五千两。”飨傅毫不吝惜地从腰包中掏出一叠钱,塞给了花娘,花娘也是自得其乐。
飨傅又拉起莞萱的龋�杞渴郑�执倮肟�硪髀ァV皇禽篙嬉虏槐翁澹��涣艘患纾��磥陙辏ㄖ诙嗝玻┠凶拥氖竽俊]篙嫘唪龃故祝�舾�邝细瞪砗螅�孔潘�鞍兜纳砬�谘谧抛约骸�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春花秋月何时了
——圩市
“姑娘,履道(人行的道路)来往者稠伙(众多)眼杂,别在此勾留(逗留)。”莞萱见他面色冷若冰霜,定睛一看,相觑不得。
“仝公子。”
飨傅发觉方才自己的举止失措,立即神思警觉。蓦然变得缄默无颜(没有神情)。
“仝公子,你是个好人。又何必要对萱儿横眉冷对的。”莞萱一般笑容可掬,飨傅有些沉吟不决(欲言又止)。
——酒馆
碧落泬寥,玉露生寒。木下榈庭,慨然知秋已挝阖(改自陶渊明的《酬刘柴桑》: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
~~~天气清朗空旷,露气渐重,榈巷庭院秋叶荣悴,便知秋季来临。
下堂宾客不少,喧哗几处。上阁环境清幽,少有闲人。陌上楼头,树蔽行人。选在阁楼上靠雕栏一边安坐下,可向下俯视圩市繁景,耳畔萦绕着鲤鱼风(秋风),倍感宜爽恬适!
“小二,上两壶酒。”飨傅随即召来一打尖儿的。
“二位客官,要什么酒?”
“西凤。”
莞萱相问,“你经常来这儿吗?”
“姑娘,仝公子可是我们小店的常客。虽说是富家少爷,却总照顾着我们的生意。”“二位客观还要点些什么?”
“备上各式糕点,要快。”
“好嘞!马上来。”说罢,转首肩披抹布,手端托盘撤去。
“西凤酒是唐代的珍品,醇香典雅,甘润挺爽,诸味协调,尾净悠长。苏轼任职凤翔时,酷爱此酒,曾有‘柳林酒,东湖柳,妇人手’之句。姑娘想来是第一次喝酒,不必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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