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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街才能够得到解决。
老房子的产权问题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牵涉到一系列的国家政策,几十年的旧账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难道我就不想要回老祖宗的房产吗?
犖犗!只是我没有那么幼稚,这不是三天两头找找房管所,房管所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来双扬抢白说:”难道要找江泽民?“来双瑗说:”你这就太不严肃了。
反正靠你赖在吉庆街住着,跑跑房管所,肯定是不管用的。好了,这件事情倒是次要的,我们国家的历史上发生了太多的社会变革,房产问题也不是我们来家一家人的问题,是一个历史问题,我们暂时不要去管它了。关键的是,扬扬,我真的要动吉庆街了。现在你们的吉庆街大排档太扰民了。我收到的周边居民的投诉,简直可以用麻袋装。你们彻夜不睡觉,难道要居民们也都彻夜不睡觉?你们彻夜的油烟滚滚,难道让周边居民也彻夜被油烟熏着?你们彻夜唱着闹着,难道也要周边居民彻夜听着?“来双扬说:”来双瑗!你这话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是的是的是的,吉庆街夜市与居民是一个矛盾,可是我解决不了!你这话得去说给市长听!
市长市长市长!我说过一百次了,真是崩溃!“来双瑗站起来把手挥动着:”
扬扬,我讨厌你说' 崩溃'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糊涂!我是在替你着想,在说你呢!
你退出这种生活就不行吗?你从自己做起就不行吗?你不和卓雄洲眉来眼去就找不到其他的男朋友吗?你害久久害得还不够吗?如果不是在吉庆街混,他会吸毒?
你为什么非得日夜颠倒,非得甘于庸俗呢?对不起,扬扬,我今天太激动了,有一些话可能说重了,比如久久,我知道你对他感情最深,照顾最多,但是你的感情太糊涂太盲目了。作为你的妹妹,也许我不要动吉庆街的好,可是我的职业我的良心我的社会责任感,使我不能不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我要警告你的是,我们的热点节目,会促使政府取缔你们的。到时候,我会非常痛苦的,你知道吗?“
来双扬点了一支香烟,夹在她的长指甲之间,白的香烟,红的指甲,不在乎的表情,慵懒的少妇。她说:“崩溃呀,我是害了久久,我是和卓雄洲眉来眼去,你动吉庆街吧,吉庆街又不是我的!吉庆街又不是没有取缔过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你动吧。“来双瑗说:”扬扬,我真是不明白。我们现在和吉庆街有什么关系?
“
来双瑗是不会慵懒的。来双瑗穿着藏青色的职业套裙,披着清纯的直发,做着在电视主持人当中正在流行的一些手势。来双瑗说:“扬扬啊,既然你这么固执,这么不真诚,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实在闹不懂,吉庆街,一条破街,有什么好的呢?小市民的生活,又有什么好的呢?”来双扬举双手投降,她连她的语气词“崩溃”都不敢说了。来双扬说:“行了,我怕你。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来双瑗找我谈话。”来双扬怎么回答妹妹的一系列质问呢?来双瑗所有的质问只有主观意识,没有客观意识,教导他人的愿望是如此强烈,真把来双扬累着了。
来双扬没有认为吉庆街好,也没有认为小市民的生活好。来双扬没有理论,她是凭直觉寻找道理的。她的道理告诉她,生活这种东西不是说你可以首先辨别好坏,然后再去选择的。如果能够这么简单地进行选择,谁不想选择一种最好的生活?谁不想最富有,最高雅,最自由,最舒适,等等,等等。人是身不由己的,一出生就像种子落到了一片土壤上,这片土壤有污泥,有脏水,还是有花丛,有蜜罐,谁都不可能事先知道,只得撞上什么就是什么。来双扬家的所有孩子都出生在吉庆街,他们谁能够要求父母把他们生到帝王将相家?
现在来双瑗很起劲地选择生活,可是这并不表示命运已经认同了她的选择。
兽医站的公函,还是寄到吉庆街来了。人家警告说:如果再继续拖欠原单位的管理费,原单位便要将来双瑗除名。来双瑗可以傲慢地说:“不理他们!”现在来双瑗是电视台社会热点的特约编辑,胸前挂着出入证自由地出入电视台,有人吹捧她是女鲁迅,她的自我感觉好得不得了,才是懒得去理睬她的兽医站。来双扬却不可以这样,来双扬赶紧设法替妹妹把管理费交清了。来双扬非常明白:来双瑗现在年轻,可是她肯定要老的;现在健康,可是她肯定会生病的。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来双扬对于将来的估计可不敢那么乐观。现在来双瑗到处当着特约特聘,听起来好听,好像来双瑗是个人才,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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