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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长逝入君怀。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子妻。
君行遍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土,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封舞低微的声音传入守护一旁的男子耳中,令他如遭雷殛,怔怔望着她的眼中,积满酸楚凄伤,几欲落泪。
“君若清路土,妾若浊水泥……”
少女微哑的声音带着如许缱绻缠绵,如泣如诉,深情幽怨,却似一根针,深深刺入他心窝,连根埋入再也无法拔出。
这是曹子建的《七哀诗》。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小舞儿是这样伤心介意着弈儿的拒绝啊,病中念念不忘竟只有此事。
十一年来,她与弈儿日夜相守,耳鬓厮磨,会是何等深厚的一分情呢?令她如此痴情,将自己全都托付给了另一个人,以他为生命的重心,以致一旦为他所拒,便失依凭。
女子以夫为天。小舞儿从小便知弈儿会是她的天,倾心倾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他只是一个用长辈的名义接近她的,偶尔出现的陌生人,和她相处的时间还不及弈几百分之一,有什么资格……在乎她的心,给了准?
他有什么资格在乎?
寒冬冰冷的空气中,俊颜温雅的男子微微垂下了眸,明明是平静如水的面容,远远看去却会有他落了泪的错觉。
第六章
“九叔这就要走?”
司马弈不舍地望着来人秀雅温柔的笑脸,好生惋惜,“我还想着九叔今年总算可以留在家中过年了呢,怎么还是要走?”
司马昂有些无奈地应道:“秦王都快下十二道金牌了,再不走,怕他要冲到山城拿人了。”
不放心封舞,他将动身的时间一延再延,已经拖无可拖了。
如今外患虽除,内忧未定,京师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秦王一日未登大位,大唐一日不得安宁。尤其这年关岁末,宫中人事纷乱,是非更多,他这“天策府”第一谋士,想要窝在家里过个安稳年,可没那么容易呢。
争权夺利,勾心斗角,长安的空气,污浊的他都想效法陶潜,挂冠归隐去也。
可惜他一入尘网,身不由己,“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的迫遥快活,不知要几时才盼得到。
他虽未明言长安局势,司马弈在平日长辈谈话中也略窥一二,知他不欲多言,略一迟疑,问道:“九叔,小舞的病情可有好转?”
封舞虽住在他隔壁,可怜他却被下了禁足令,被五叔勒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除了头一回五叔拗不过他,让他探她一回外,就再也没有见到她。
司马昂神情转黯,道:“她今天已可下床走动了。你五叔说再好好修养几日,她便可痊愈。”
司马弈展开笑颜,欢喜地道:“那就好。”
小舞这次生病,他亦难辞其咎。想到那少女,十一年来是以怎样的心情伴她左右,他便觉侧然。小舞心里头一定很苦。
司马昂聚目凝视着侄儿毫不虚假的关切神情,沉下瞳心,问得慎重:“弈儿,为什么不娶小舞?”
这句话,他是代封舞问的。
“弈少爷很好。”
耳旁又似响起少女清脆玲珑的悦音,平静却肯定地陈述着她的心事,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平淡的语气反而让人知道她的心意是何等的坚定。
正因为她这一句,他忽略心头悸动,不许自己逾越界限,对她,就只是一个长辈。
司马弈微微变色,灿烂的笑容也失去光采,只是虚有其表,“九叔怎么不问问,小舞是心甘情愿的吗?”
没有怨言,不代表小舞心肯意愿。
怕是他的家人们,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了小舞,那少女只是无可奈何地认了命。
司马昂沉静的黑眸缓缓流过悲恸,话语依旧温和似轻风,“小舞很喜欢你。”
司马弈诧然挑眉,不明白九叔的根据从何而来,“如果说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反对过这件亲事是喜欢的表现,还不如说这是我娘对她长期洗脑的成果。九叔,这是无奈,不是心许。”
依他看,小舞对九叔,只怕还多点感情。
但是九叔,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好,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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