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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出一大口鲜血,湖瑛惨然一笑,“为什么……你明明看不见我……”
死命压制住翻涌的气血,凤殷然咽下满口血腥,知道自己重伤之下强行施展惑心术,如今已然是强弩之末伤人伤己。“谁说惑心术非要靠目光相接才能催动……快说墨兮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湖瑛冷笑着瞪着凤殷然,俏丽的容颜扭曲可怖,“凤殷然!我武功尽废又如何,好歹能拉上那个小书童和你来做陪葬!就算是做鬼,我们沈家人也不会放过当年害过我们的每一个人!”
眼见湖瑛晃晃悠悠地拖着长刀往自己这边爬过来,凤殷然暗骂一句疯子,身上却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又急又气间又吐了几口血,终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十六章
不小心牵动了伤处,疼痛终于使凤殷然从冗长混乱的梦境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望着眼前陌生的屋子倒一时有些愣怔。他依稀还记得最后湖瑛几近疯癫地拖着长刀爬向自己的狰狞模样,却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的几处刀伤都已经经过了包扎,不知涂了什么伤药,倒减轻了凤殷然不少皮肉之苦。不过湖瑛打在他胸口那一掌确是又狠又重,加上他还强行运功施展惑心术,此刻除了内息不调、呼吸不畅之外,更觉胸口痛楚难当。勉强将体内的真气按琉音传授的心法运转了一个周天,凤殷然隐约觉得自己体内多了一股内力,帮助自己凝结了涣散的真气,护佑在心脉周围。只不过这股内力比凤殷然自身的气劲甄纯深厚,需得他慢慢炼化收为己有,否则日子一长势必会同他自己的内力相互冲撞起来。
按着心口脚步蹒跚地走出屋子,凤殷然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原来是邀仙坛的偏殿小院,拐过照壁便是方临渊的居所。此时天还没亮,估摸着也就刚到寅时,方临渊这里伺候的仆人本就稀少,如今院子里更是一个人影也无,空荡荡的落针可闻。
瞧方临渊平素放置医术药材的小屋门扉虚掩还透着烛光,凤殷然轻声推门进去抬头望去,但见拐过那书架药柜的里屋,只搁了一张描金雕花的梨木榻,以手抵额侧卧其上的黑衣少年正是方临渊。与他相识至今,凤殷然倒是第一次见他不着白衣改穿黑衣。见惯了他平日白衣出尘的模样,此刻看他反而越发陌生起来。那宽大飘逸的衣袍颇有魏晋轻裳缓带之风,深邃内敛的黑色配上衣摆上用金银丝线精心绣上的蝴蝶凤翼图案,映着方临渊敞露在外的玉色肌肤,更衬出一股诡谲妖异的天家华楚。
他袍子上的图案设计地特别又艳丽,凤殷然看着眼熟,总觉得在哪里曾经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旁边的药罐里正煎着汤药,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熏得满室药香。凤殷然望着他安稳的睡颜愣在门口,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迟疑间心口气息一窒,一口凉气呛在嗓子里,不禁闷声咳嗽了起来。
本就在浅眠的方临渊听到声音立刻醒转过来,见凤殷然捂着胸口正在咳嗽,身形一动立马迎了上去。“胸口还疼么?”直接半扶半抱着凤殷然把他放在榻上,运功替凤殷然疗伤又守在他身边彻夜没睡的方临渊刚刚才调息了一会儿,此刻面上却不露一丝疲态。“内伤还需些时日调养,这段时间切记不能再用内力了。”伸手给凤殷然把了脉,方临渊说话间不自觉地显出几分医者对待病患的气势来,“我给你开了付药,一会儿煎好趁热喝了,再休息半日胸口便不会这么难受了。”
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凤殷然一喘匀了气就连忙问道:“找到墨兮了么?”
“嗯。”方临渊来到药罐前看了看,小心倒了汤药出来盛在碗中,端回床榻之前。“他被吊在沈家后院的树上,只受了点皮肉伤,我已叫人送他先回了凤家,这才带你回来疗伤。”细心吹凉了碗里的汤药喂到凤殷然嘴边,方临渊板着脸说道:“昨夜我赶到时你已人事不省,好在那个叫湖瑛的女子武功全失是个动作迟缓的废人。见有人来救你,竟立时自尽,不肯苟活。否则我若慢上一步,你只怕要有性命之忧。她信中要你孤身前去,你就当真如此守信?”
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凤殷然也知自己这次确实太过托大,险些栽在了沈湖瑛的手上。昨夜若不是方临渊及时赶到,恐怕他不但救不了墨兮,更得把自己搭进里面。“临渊怎么会凑巧经过沈家老宅?那湖瑛的尸身此刻还留在沈家老宅么?”就着方临渊的手喝了药,凤殷然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湖瑛那女人虽然三番两次的想要害他,说起来也是个被仇恨蒙蔽的可怜人,自己虽不至于圣母到不还手的任她报仇,但此时听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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