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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这辈子去的第三个地方。
马车近了城门就能见着烟柳雾,和京城的不一样。京城城壕沿圈的柳树密密成排,也如烟如雾,却没有这里的满眼皆是水意柔情的味道。阿香原就是南方人,到了苏州,也不觉稀奇。但她也打车围子往外瞧,终归是很久没来过南方了。
姜黎心里虽惦记着京城的事情,但这会儿也不往脸上挂,与阿香一起看着车外景色变换。进了城,城里到处都是粉墙黛瓦,不像京城的楼房屋宇那般大气壮阔,却自有一番精巧雅致的味道。这里风土大约也养育一样的人,多该是柔情似水的。
姜黎和阿香随着马车去到一家客栈,一路上平安无事,那三个随行的护卫也算完成了任务。帮她们住下店来,又留两个下来随行保护,剩下的那个自个儿快马回去京城复命。也就在客栈楼下厅堂里吃了一顿饭,便上马离开了苏州城。
姜黎和阿香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会儿正是需要补眠的时候,也便吃了饭就回去房里梳洗睡下了。直睡到夜幕低垂,与阿香又起来,不过还是找些吃的。吃完了晚饭,念着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随意大晚上出去逛去,便还是在房里呆着。
到了这里,与姜婧越来越近,姜黎自然就惦记起她来。晚上梳洗罢躺在床上,就在那想,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原本姜黎是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但这会儿一想到韦卿卿的死,她就巴不得立马见到姜婧。
阿香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般,躺在她并头的床上,忽开口说:“来了都来了,去见见她罢。怎么说都是亲姐妹,她要知道你还活着,得多高兴啊。又能有什么打扰,咱们又不住到她家去,你说是不是?”
姜黎动了动身子,因白天睡得多这会儿没有睡意,只能和阿香说话。她这会儿自然是应阿香这话的,只道:“明儿咱们出去打听打听吧,说不定梁家在这街面上还有铺子呢。先找着,瞧她过得到底如何,再想想怎么与她相见。”
阿香侧起身子来,看不见姜黎,只把手拿去头下枕着,说:“那得找人少的地方,这一相认,得想起多少从前事?这又悲中生喜,姐妹相认,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要哭多久。人多了瞧你们像唱戏的,难为情。”
姜黎这会儿想着就有些眼睛湿润,嗓音微哑,接阿香的话,“那要哭起来,也不管难为情不难为情了。只管哭痛快了,哪还有心思管其他的。”
两人便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说些好似不痛不痒的话,说完了姜婧又说沈翼,不知道京城的情况现在怎么样。姜黎让如意带了话回去,她更多的希望是沈翼选择好的道路,平平安安地活着。对于经历过许多生死的人来说,大约没有什么比自己在乎的人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
她也想过,如果沈翼选择了寿王,一定会觉得没有脸面再见自己。同时,姜家的冤情也永远不可能再得到洗刷,那么她也就永远没办法和沈翼平起平坐成为夫妻。沈翼或许还是会来找她,但最好的结果,还是两人再也不要相见。她姜黎这辈子不会再有未来,但沈翼能走的道路还很长。
姜黎想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一直想到睡着。次日醒来,洗脸梳头,开始她来苏州城的第一天。这会儿苏州城还是有些热的,不像京城已经生出了凉意。她和阿香穿薄衫素裙出门,沿街打听有关梁问山的消息。一路打听一路找,果找到一间他家开的丝绸铺子。
铺子设在街角,酱色的匾额上面刻了“梁家丝绸庄”五个金字。里头有一个掌柜,四五十的年纪,两撇八字胡,贼精的模样。见着人来自是招呼,介绍当季城里姑娘们喜欢的布料花色。
姜黎不知道他是不是梁问山,只问他,“掌柜的姓梁么?”
那掌柜的便冲她笑笑,说:“我不姓梁,东家姓梁。姑娘来这里找人问路,还是买布做衣?”
姜黎和阿香在布匹走了走瞧了瞧,自然没有花钱买这些金贵的东西。她看这掌柜的不是梁问山,只是店里请的人,自不多留,寒暄几句又出去了。出去后自然还是打听梁家有关的消息,只问梁家的绸缎庄怎么走。
这又一路找过去,找着了梁家的绸缎庄。但一般家里的生意都是男人做的,基本没有让女人插手的,所以在这里也看不到姜婧。姜黎和阿香又是陌生人,自然也进不得里头去,只瞧着了地方,再去打听梁家在哪里。
打听这些消息实在不难,不过花了大半日的功夫,姜黎和阿香就找到了梁家的宅院。河沿边上的宅子,比别家略大些。宅子后面临河,前面便是巷道。姜黎找着后也没有立马就问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