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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看着她,扯嘴角微笑一下,“命大一些。”
翡翠也想与她说话,可知道时间拖不得,便只抬袖子擦了擦眼泪扶她上马车。而后又把韦卿卿扶上去,自个儿和车夫去到远些的地方守着。那车夫看她还哭,忽开口道:“不是没死么,哭什么?”
翡翠拿着帕子擦眼泪,“就是没死,才要哭呢!我们从小长到大的情分,你怎么会明白?”
那车夫在脚边儿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咬着,没啥心思掺合这事儿,问罢也就不问了。偶尔吹起口哨来,只管四处瞎看。
那边儿姜黎和韦卿卿坐在马车上,正在听韦卿卿说话。她也是一面捏着帕子擦眼泪,一面道:“是你丁煜哥哥,在街上瞧见你。他原当自己看花了眼,以前他也老看花眼。但是后来他又看到了沈翼,想起沈翼是从西北带军功回来的,心里就总也嘀嘀咕咕地放不下。不知道心里生出的那想法对不对,便抽时间来这军营周围瞧过。也就在那河边,瞧见了你。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你相认,怕你怨他,又怕是认错了人。后来我就时常过来,远远瞧着你,看你做那些事情……”
韦卿卿说到这便说不下去了,她们都是富养着长大的,从前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不知道做那些事情是什么感受,只是瞧着姜黎做,心里难受。如果不是姜家遭了难,她姜黎又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她应该和她一样,养尊处优,嫁人生子,从来都是做主子的人。
姜黎看她还哭,便自己抽出袖袋里的帕子来,给她擦了两下脸,说:“莫哭了,脸都哭花了。我现在过得挺好,没你想得那么可怜。”
可她越这么说这么做,韦卿卿哭得就越厉害,直哭得趴她怀里去了,断断续续说:“对不起,黎妹妹。当初怪我们韦家和丁家,不敢出头,不敢搭手救你们,怕惹祸上身。我和你丁煜哥哥,真的是有心无力。他手下不过几个小厮,我手下不过几个丫鬟婆子,没法儿去救你啊!”
姜黎对她说的话没多大触动,能想明白的她都自己想得明白。丁家韦家和她姜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姻亲关系。丁韦两家在朝中虽没什么实权,但日子过得富贵。自然,他们也享受这富贵日子,朝中的大小事务一般也都不参与。是以姜家出事的时候,不知道皇上是发善心还是念着他两家淡泊,除了查抄姜家以外,丁韦两家难得地没有被牵连太多,也就是削了两家的爵位,未伤及两家人的性命。也正是因为如此,丁韦两家在那时不敢有任何动作。在那个风口浪尖儿上,只怕稍有差池,就会赔上全府人的性命。
姜黎把韦卿卿从自己怀里扶起来,又用帕子给她擦眼泪,擦干了,才看着她道:“你若再哭,我这会儿就下去走了。”
韦卿卿这便噙着一眼眶的眼泪,没再哭出来。自个儿也拿帕子擦,而后说:“黎妹妹,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姜黎没有与她叙旧的心思,以前的事,一件也不想提。她只看着韦卿卿,又问她:“你找我,除了说这些,还有什么事儿?”
韦卿卿也就到这会儿才瞧出来,动容难过的只有自己,姜黎一直是很平静的状态。她没有与她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没有与她互诉衷肠的欲…望,更没有因她而想起往事而难过。什么都没有,好像她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又或者说,经历得多了,人就冷了。
韦卿卿看不出来她到底怪不怪她和丁煜,或者说怪不怪她韦家和丁家。看不出来便不看了,上去握住姜黎的手,放在手心里来回摩挲,“既然你活着回来了,一切就都算过去了。你也与我相认了,那就不要再呆在这种地方了,随我回去好不好?”
姜黎看着她,微微扯一下嘴角,“回去?回韦家还是丁家?”
韦卿卿顿住,她才刚因为情绪极浓,忘了她和丁煜成婚这事儿在姜黎这儿也是有影响的。顿了一小会儿,她才开口说:“去丁家,我和你丁煜哥哥,不久前……”
下头的话她没说出来,姜黎当然也不需要她说出来。她抽出自己的手,反握住韦卿卿的,这会儿她倒像个做姐姐的,慢声道:“当时是皇上开恩,没有赶尽杀绝,是大幸运。我们姜家遭了难,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没有救我们,确实也不该怪你们。再说,没有我,你和丁煜成婚,也顺理成章。”
韦卿卿听她说出这话,心里自然觉得舒服一些,那眼睛里又晃出些微激动的光彩,看着姜黎道:“黎妹妹,你当真不怪我们么?那这样,你现在回去收拾收拾,我在这里等你。我带你回去,一定不叫你再过这样辛苦的日子。”
姜黎拉住她,不想与她做过多的纠缠,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