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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
十三年后,他要去找她了。
只是背上包袱中那卷画轴,那个半侧身姿,洗濯秀发的女子,又身在何方?
宁采臣合掌,行了一礼,道:“菩萨,听说六道轮回,是你的地盘。晚辈当年也算是给你重塑金身了,好歹指条明路啊。”
圆觉没好气的说道:“一把年纪了,说话还是没个准行。”宁采臣也不是对菩萨不敬,只是嘴上花花,心中所思便不是圆觉看得懂的了。
宁采臣道:“兰若寺的住持是你,又不是我。”
圆觉也不和他斗嘴,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宁采臣道:“三百里,不过一日行程,现在就去吧。”
圆觉不知在哪里摸出一壶茶来,两个茶杯,斟满,道:“以茶代酒,祝你此去,马到功成。”顿了一顿,圆觉将“活着回来”四字吞了下去,不太吉利。
宁采臣看了看圆觉,又看了看菩萨,最后一手指着圆觉,一手指着菩萨笑道:“你是老和尚,他是小和尚,两个和尚,宁某都谢过了。”说完也不理身后圆觉在菩萨面前告罪,出门而去。
步行下山,宁采臣慢慢体味着这十几年来,兰若寺一地的变化。
依稀除了当年的刻了“兰若寺”三个大字的石碑依旧耸立,余下诸般景象,和十年前的兰若寺,简直是两个地方。大殿之外,有僧诵经,有僧习武,有僧洒扫;有善信祷告,有游人问路,有文人舞墨。
除开宁采臣闭关的无尽幽暗,其他地方,也算的人来人往了。
当年血海一役,漫山树木花草尽数毁去,也将树妖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往山下而去,亦不复当初杂草丛生的荒山之象,足足能并行两辆马车的大道,直通山下。山上正好因为当年什么都没有剩下,圆觉十年间将荒山照他自个儿的意思,重新种遍了花草树木。
十年树木,圆觉当年亲手种下的树苗,如今已经是参天大树了。
僧徒不食荤腥,诸般鸟兽出没,也不怕人。更有三五蝴蝶,舞的累了,就落在宁采臣肩上。
东郭镇已经不能叫做镇了,已渐渐有了一座城的规模。
四面围起了木篱笆,听说过了几个月,只要朝廷文书下来,就能改建石质的城墙了。
当年围观宁采臣的人,十三年间死了一半,老了一半,再说今时今日从兰若寺来得人,数不胜数,自然难复当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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