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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足以乱真;你要安置好自己的双脚。
你是留守岸边的人;你要看好跃跃欲试的童真。
窗外事(二题)
钉在树上的广告牌
就在我家商店窗外两米处,我视线的正前方。我目睹了钉在树上的全过程。杨木板做的广告牌,半米见方,用六个大号铁钉钉进三年树龄的一棵杨树上。广告内容为一木材加工厂招工信息。不少人留神广告牌,少有人了解广告牌背后的痛。发布木业信息的木质广告牌,用尖锐的铁钉牢牢钉死在木业原材料的树干上,树的伤和痛唯我独知。这广告和树是在演绎“相煎何太急”的故事吗?我曾试着劝阻,但徒然,业主和挂牌者均是当地名角,我一个外来户的劝告是不明智的和危险的,且易被误解。钉子无感觉,而广告的感觉定然不同于杨树。
从此,这广告就钉在了我的脸上和心上。
被撞断的高压线杆
被撞断的高压线杆。
“110”、交警、保险公司、电业局、村两委、运输公司、用电户……同时而来或相继而来,同时而去或陆续而去。目测或拍照,协商或争吵。唾沫星子。拳头的倩影。肇事车突然而逃。慌乱。牛喘。撕扯。嘶哑。腿酸。哆嗦。大势已去?乌合者不约而散,势不可挡。线杆的断茬刺棱着,痛得一夜无眠。
次日,少数袖手嫩手者偕多数露手糙手者同来,换杆,通电,手到病除。
陶家客至
陶家客至。时不时地,会有三两贵客峨冠博带,径自推开陶家的柴门。就见陶家冷清清的,只有一个孤老头子,于是他们就满脸堆叠起阔笑与矜持,且应景地赞美着菊花,满口的绝妙好辞。他们只见菊花,不问桑麻,陶公于茶酒之间,渐露不悦之色。他们忽视了陶公殚精竭虑、严重面对的一个大问题:菊花能不能当饭吃?他经常反思自己的诗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否有背自己一生的襟抱?是否有背那些高尚的古圣先师们的遗训?于是他写下更多含辛茹苦的诗篇,以自己悲戚的身世之感启发后代诗人关心农时,亲近稻粱。只要不偏不倚,把酒之间,稻粱与菊便能一样地疯长。稻粱与菊,都不过是自然一物啊。
陶家客至。时不时地,会有乡亲布衣来叩陶家的柴门,陶公便即脱离了山海经和诗文,和淘气的孩子们,和杂乱的家务,微笑着扶住门槛,高声招呼:请进!于是淘气的孩子们便争先恐后地扑向叔叔伯伯怀里淘气。叔叔伯伯们便批评起陶公的菊花,说是不觉已败了几朵,不觉又开了几朵。于是又说:陶公,你该到田里望望,草盛豆苗稀,是何道理?就有一人替陶公扛了锄头,就簇拥着陶公出门去了。于是就“夕露沾我衣”了,就“戴月荷锄归”了。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两眼发烧的人
有感于金融海啸
两眼发烧的人困在雨中,雨借火势,更助火威。
眨眼,再眨眼,或者闭目养神,早起的太阳带着露水的湿气,给发烧的眼球以滋养,那么快就蒸干了的骄阳越升越高,不堪仰望。用力闭拢眼皮,眼球在黑暗中温润的转动,就像一场短暂而尽兴的梦。眼球也像地球,向来就有黑白两半球之分。在膨胀之前,眼球大于地球,在膨胀之后,眼球只是地球的无限分之一。眼里有热,心底有寒。
发烧的眼球,一年年踯躅在还乡与进城的十字路上。躲避长风,畏惧白月,惊异于花,战栗于雪。春之迟迟,夏之嚷嚷,秋之营营,冬之瑟瑟。
古今二十四节气,烧包的你只偏安雨水、清明、白露和秋分。闻不得风雨,耐不得寂寞,受不得嘈杂,经不得寒热。平楼浅草度春秋,柴埠阳台望悠悠。
时间就像纷纷扬扬的雪花,你能抓住的永远只是有限的几朵。雪飘雪落情不能禁,雪行雪止无可如何。乍寒还暖时候,更难将息。
立冬。看看麦苗,青青的、涩涩的、柔柔弱弱的,总不像是做好了准备,要去爬冰卧雪,横渡严冬的样子。不像是有这能耐。然而,妇孺们统统知道:它能!它一定能!它巨大的能量就储存在看似浅陋的骨节里。
初冬的正午的阳光,温暖如春,明亮如秋。浑然忘却了季节的更替,在中途微微泛黄的草坡上舒展四肢,来做一个淋漓尽致的深呼吸。季节的风急转向北,仄声韵多了起来。看落叶堆积,试清露的潮润。踩之绵软如梦,不忍踩之。
徒然搜索树下的玩伴,不能立于高枝之上。花前月下,你还在搜寻,你搜寻到的是一株稻子的倩影,它就摇曳在你的窗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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