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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如笑着打断她:“我不做,又没有说那些是错的。”
静亭皱了皱眉,支起半个身子看着他:“什么意思?你这样教符央,是不希望他按照你说的做么?其实连我都觉得,你那个法子……”她想到了几个时辰之前,他一进门,在听了她叙述的、丰县所面临的困境时,直接给出的判断。
——让于子修,杀了安定郡守。
说起来,这确实是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安定郡守一死,郡里的事务短时内就由朝廷直接接手。监察署的京官儿可和这里的人不一样,让他们贪安定郡的这点儿钱,他们还不稀罕。
可是静亭无法接受。
如果要杀郡守的话,当日就已经杀了——就算郡守罪孽滔天,她都无法下手。不论她是否需要亲自目睹死亡,不论对方无辜与否。
她只是不能接受而已。
所以湛如才被她逼着,不得不想别的办法,采取和平手段解决问题。
说实话,有时候他的狠心让她惊诧。
“你未免小看他。是对是错,符央自有分辨的能力。”黑暗中他的面容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以及一双明亮而含笑的眼睛:“为官与处世,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我不是他,所处与所需皆不同。行事之风,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只有恰当与否罢了。”
静亭让他这几句话砸得晕晕乎乎的。仔细想了一会,似乎琢磨出些道理来。
“在其位谋其政。为官者则如他那般,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自然是帮你。”他淡淡道:“你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真的么?”
她瞪着眼睛试图看清他的表情。湛如半侧过身,发现她这样小孩气的行为,无奈道:“当然是真的。公主,睡吧。”
“哦。”悉悉索索一阵,她又重新躺好。
隔了片刻,她突然又冒出一句:“你还走不走?”
“走。等你们这里无碍了,我就回去。”
沉默了片刻。
“湛如,你知道么……”静亭闭上眼,低声道:“我发现有很多事情,我还是无法胜任。有时候要符央、左青他们帮我,现在还要你千里赶来。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却总是不行。”
他没有回话。
或许是已经睡了。静亭迷迷糊糊地想着,渐渐眼皮也越来越沉。可就在她沉入梦乡之前,突然听他轻声回道:“你已经做的很好。那些,不是你的错。”
隐约感觉到他握住了她的手,抑或是她不知道,是否是她主动伸手去握住了他的。
夜渐渐沉寂。手心相抵的地方是一片微凉的温度,她很快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之后,在黑暗中,湛如突然张开了眼睛。
本应是已经呼吸平稳,可是他的目光却异常的清醒。他坐起身,见静亭确实已经睡实,便想抽手出来。
可没想到静亭握得还颇紧。他想了想,用另一只手覆到她的手腕上——他记得她手腕曾经伤过一处。循着记忆大概摸到那一块肌肤,他用指腹轻轻一压,她的手果然脱力地松开。
他披衣起身,将被角替她压了压,转身悄声走出门去。
“少主。”
县衙西侧的院落内,风沙沙地吹着低矮的草丛。一人站在院中,随着湛如的推门入内,他单膝跪地。
湛如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于叔近日还好么?听说你受伤了,现下如何?”
于子修忙道:“早已无碍,少主莫再这样叫属下。”他和湛如的父辈是同一辈,但毕竟不是相同身份的人。湛如则微微一笑:“好了,倒是你,以前不是都叫我公子么?”
于子修沉默片刻:“入了中原,才知道那二字……”具体而言,是在见过静亭等人之后,才知道“公子”二字,暗含男宠、以色待人的意思。他沉声道:“他日少主若脱困,属下定为少主手刃静亭公主!以报侮辱之仇!”
湛如摇头,轻轻一笑。
“这是什么话。她待你不好么?”
“可是,少主……”
“她待我,也未曾有半点不好。”湛如说道,“不论是为我提供栖身之所,还是视我为友,她从没有对不起我半分。还只怕,日后是我,有愧于她。”
于子修默默无言。
湛如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父王那边,有回信了么?”
第二天清晨,静亭起来的时候,发现湛如早已不再房里了。
摸了一下